索性赌上一把。
说话时露出了一点殷红的舌尖,卷着。尽管被那双眼睛盯得十分不自在,许芳会仍硬着头皮同冯铭之对视,只是口齿不太清晰:“是我做错事,让二爷生气了吗?”
冯铭之盯着那两片唇,手指深深地将他脸颊的肉按了下去,倏而扯了唇角,皮笑肉不笑:“你是吴管家领进来的,我问你,若是吴管家问,这两日你跟我都干了什么,你如何答?”
许芳会想了想,没答,只将眼轻轻耷了下去,他清晰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手指在皮肤上摩挲,指尖轻而缓地剐着他的脸颊,刀子似的。
少顷,冯铭之方开口说:“答得好,二爷喜欢你。”
这年头,没点心眼活不下去,冯铭之未必瞧不出他在装傻,只是没说破罢了。大抵是瞧他无害,人又识趣儿得很。
归根结底,还是未将他放在眼里。
这么会儿功夫,许芳会脸上就让冯铭之捏出了两个印儿,疼倒不疼,就是有些酸。
冯铭之松了手,他便自觉递上擦手的帕子,丝毫不介意二爷嫌弃他,驯顺得可见一斑。
见他如此乖觉,冯铭之反而不笑了。
他接过帕子,敷衍了事地蹭了蹭,许芳会复又伸手接了回去。
冯铭之问他:“多大了?”
许芳会如实道:“二十一。”
“伺候过人?”
许芳会摇摇头,旋即又点了点。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点头摇头是什么意思。”冯铭之不虞道:“跟我猜谜呢?”
藏在袖摆下的手蜷着蹭了蹭掌心,许芳会开口前先在心中掂量了一番,然后才说:“我家里有个妹妹。”他打量着冯铭之的脸色,接着道:“我养的。”
照顾孩子不比伺候大人容易。他隐晦地瞥了冯铭之一眼,心中腹诽,虽然照顾孩子很累,但没有性命之忧,还是要比伺候这位爷松快很多的。
冯铭之端起茶碗:“为什么是你养?”
这话问的稀罕。许芳会将帕子浸在水里揉了揉,慢吞吞道:“我不养就死了。”
屋外雨下得越来越大,久未等到下一句,许芳会便用余光觑了过去,只见冯铭之不知何时将眼睛闭了起来,眉心拧着,不知是不是听烦了。
看来只是随口一问。许芳会拧干帕子上的水,心想,装可怜没有用。
他得想想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