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自信满满地道:“按照安妮的性格,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一定会被传得满城风雨,可现在,只有我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薛嘉说的对,这是针对我的谎言。”
薛嘉敷衍地道:“是啊是啊,对啊对啊。”
薛母道:“什么事?”
薛睿道:“安妮跟我说,她几天前看到薛嘉在首都医院,跟梵烨躲在消防楼梯里,薛嘉似乎怀孕了,想拿肚子里的孩子相要挟上位。”
薛母沉下脸:“有这种事?”
“假的,”薛睿肯定地说道,“我当时气糊涂了,信了她的话,以为他俩搞一起了,现在想起来,有很多疑点,恐怕真正爱慕梵烨,想把我悄悄逼走的人,是顾安妮。”
薛嘉道:“是啊是啊,塑料姐妹花!”
“我想也是,这几天,小嘉应该在皇家荣耀号上跳舞,”薛母说道,忽然话锋一转,“小嘉,你说实话,你跟梵家那两位处得怎么样?”
薛嘉敷衍道:“都不熟。”
薛睿道:“我上次看到你和梵澈说话,梵澈笑得很开心。”
薛嘉胡扯道:“那是正常的社交礼仪,难道要他对别人都笑吟吟的,唯独对我冷脸相待?”
“可……之前还闹出过绯闻,说他为你打了人。”
“这世上的绯闻多了去了,梵烨还曾在你面前亲口说喜欢我,”薛嘉说道,“都是捕风捉影的流言,或是掩盖真相的谎言,能当真么?”
薛睿不说话了,薛母仍怀疑地道:“你和他们真的不熟?一点点的交情都没有?”
“妈,别幻想了,我站他俩面前,他俩绝对认不出我是谁,”薛嘉一脸信誓旦旦,“尤其是在梵总面前,姐姐的辨识度都比我高。”
薛母叹了一口气,眼角的鱼尾纹划过一片惆怅,随后说道:“小嘉,明天跟我去医院看看小李。”
薛嘉还没答应,薛睿就兴奋地道:“听说他惹了神秘的大佬,差点被打死。”
薛母道:“是啊,受了很重的伤,前天才从icu出来,保住了一条命,但不能人道了。”
薛嘉一直默默听他们说话,此刻,不禁震惊地道:“不能……人道了?”
薛母道:“老李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传宗接代了,以后,诺大的家业要交给谁?”
薛睿道:“李叔叔可以再生一个儿子。”
“依我看,也只能这样了,”薛母叹了一口气,“老李几乎找了黑白两道所有能找的人,想挖出幕后黑手,可至今一无所获,依我看,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薛睿道:“在华夏,最显赫的名门世家,无非是梵、孙、陈三家,他是惹了这三家的人吧?”
薛母道:“谁知道呢。”
第二天,某家私立医院。
走廊里充满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冷光照在地上,显得走廊长深得没有尽头。
薛嘉莫名想到了和梵澈一起做康复训练的那家医院,和这里不同,那里山清水秀,丝毫没有压抑沉重的气氛。
薛母道:“发什么呆呢,快来。”
于是,薛嘉跟在她身后,进入了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插满了七七八八的管子,面色白里透青,两只眼睛凹陷着,哪能看出当初风流倜傥的半分影子。
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看也不看,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
薛母把鲜花放在床边,柔声道:“小李呀,伯母和小嘉来看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养病,等痊愈了,伯母请你来家里吃饭,小嘉也很想你,对吧?”
薛嘉敷衍道:“嗯,对,很想。”
在听到她的声音的瞬间,那人的眼睛骤然瞪大,眼珠转向她所在的方向,死死地盯着她,嘴唇嗫嚅着,发出呻吟般的声音,吐字不清,模糊难辨。
薛嘉吓得后退一步,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薛母也吓了一跳,说道:“可能是创伤后的应激障碍,哎哟,看着可真吓人,我们走吧。”
一直到出了医院,薛嘉心里还想着那布满鲜红血丝的眼睛,为什么要死死瞪着她?又不是自己找人打的他……
千里之外,无窗大楼。
长长的实木桌,一端坐着满脸刺青的光头男,一端坐着戴黑礼帽,帽檐压的很低的神秘人。
光头男吸了一口烟,按灭烟蒂,道:“C大人,我们谈谈吧。”
“别搞错了,现在的情况,你没有谈判的资格,要么跪下去,要么死。”
出乎意料,神秘人的声音非常清冽,似乎是个年轻人。
“看来,只有一种选择了啊……”
光头男叹息了一声,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腰间拔出手木仓,正对着神秘人的脑袋,他咧开嘴,露出一嘴镶金的牙齿。
“老/子既不想死,也不愿跪!”
神秘人只说了四个字:“自寻死路。”
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