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怎么可能?
他明明记得把香包留在会所了,没有带回来。
他很确定,没、带。
他把香包丢在书桌上,走了又折返回来给这香包拍了张照片。他就不信了,有照片作证,他还能遇到这种怪事?
今天得上班。
他刚到公司,小徒弟就凑过来,“师父你回来啦!身体好多了吗?不发烧了吧?”
“嗯,好多了。”他回到工位,看见蓝壳的文件夹在他桌上一字排开摆了三个,跟上供似的,顺手拢上了,“我调休之前让你跟的那个怎么样了?”
小徒弟愁眉苦脸地说:“不怎么样,那王老板油盐不进,一拖再拖。”
“没问他需求?”
“问了啊,问了就说‘年后再说’。”
“行。今天你去胡总公司一趟,不快过年了么,就说是送年货的,看看他们公司的实际情况,能去看厂子更好。”
“可我们公司给客户送的年货还没到货呢……”小徒弟别别扭扭的,“而且就我一个人去啊?”
杜鸻点了点桌上的三个文件夹,看他,“不然?”
小徒弟没话说了。
杜鸻:“年货的钱从业务费里走,自己找个好报的名目,还用我教你?”
“不用不用,这我知道。那我去了啊师父。”小徒弟背上包走了。
同组的严潘说:“知道带徒弟的不容易了吧?你这小徒弟听话是听话,就是举一反三的能力有点儿差。有时候你还是得让他自己多思考,天天靠你什么时候才能出师啊?你得累死。”
“把最后那个‘死’字给我撤回。”杜鸻面无表情地说。
严潘:“干嘛,顺口嘛,平时不都这么说?”
杜鸻翻着文件夹,不理他。
严潘滑着椅子过来,“不是,这两天不是调休了么,还没睡好?我看你这精神头比两天前好多了。昨天那个阳总是不是带你上哪儿潇洒去了?”
“你觉得他能带我去哪潇洒?”杜鸻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昨天突然发烧了,又陪那阳总逛了一天,能不睡好么?”
严潘赶紧捂住嘴,“你还发烧了啊?靠,你不早说?”
“……好了,验血了没病毒,没细菌的,你怕什么?”杜鸻无语。
严潘摆摆手,回去了。
杜鸻已经处理完了前两份文件。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对一些数据,对完了不妨碍给他发提成。那两个项目都是几个月前的事儿了,好在他脑子还算好使,转眼的功夫就能把数据对完。
最后一个文件里的是一份项目总结。
总结是他写的,上面有新的批注,意思是让他对着重新再改一版。
熟悉的总结,熟悉的批注,但结果是不熟悉的结果。
“严潘,这个项目已经开过总结会了对吧?”杜鸻拿着文件去问。
项目是他们组的项目,虽然具体到人,但是每个项目总结会整个组的人都要参加,就算项目不是自己的,什么项目已经结了,大家都是清楚的。
严潘把文件拿过去,“没有吧,你总结都没改完开什么的总结会?哪儿开了。老马不是给你打回来了么?”
“没开吗?”杜鸻皱眉,“不可能吧,我记得开过了,就在二号会议室开的,PPT还是你帮我过过的。”
严潘一脸的“你在开玩笑吗”,“你是不是烧没退啊?哪儿开过啊。没过年呢就想放假了?”
严潘拉了另一个组员来问,“这个项目的总结会我们开过了?”
组员看了眼,“没啊。款不是才刚回的么,就前两天。”
“……几号?”杜鸻被他们说得都不自信了。
组员想了想,“就你刚调休那天吧,没聊天记录?”
杜鸻:“……”
他调休有个鬼的聊天记录。
严潘拍了拍杜鸻的脑袋,“可怜的小杜啊,都被梦境霍霍成这样了。不过哥们懂你,我有时候也会觉得某些场景很熟悉,就跟真的经历过似的。反正网上都说是啥,哦,睡觉的时候我们的灵魂是不睡觉的,灵魂会自己跑出去玩,就相当于做梦吧,反正就是一种蛮神奇的现象的。”
杜鸻反驳,“我没做过这个梦。”
严潘:“做梦这种事谁说得准,有好多人睡醒了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不挺正常的吗?就是没想到你这牛马魂燃烧熊熊啊,做梦都在工作。”
“……滚蛋。”杜鸻一把夺过自己的文件夹回到工位。他狐疑地打开电脑,找到这篇总结的电子档,看了眼最后编辑的时间。
是他调休的前一天。
这项目总结会还真没开过?
那他怎么会觉得……
手机“嗡”地振了一下。
是阳总的消息。
【阳总:小杜啊,睡醒没有?睡得好吧?那香包有用吧?】
杜鸻差点忘了那个香包。
【杜鸻:醒了,阳总。我昨天走的时候好像忘了拿那香包了,得麻烦阳总帮我问问。】
【阳总:是啊,你忘了,服务员恰好捡到了问我是不是我的东西,我一看这不是你的么?就塞你兜儿里了,你没看见?】
【杜鸻:还真没注意。多谢阳总了,我回头看看。】
阳总把香囊塞他兜里了?什么时候?
他上车前兜里还没有,他坐的又是副驾驶,下车后就直接回去了,阳总连车都没下。
什么时候塞的?
他正琢磨呢,阳总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阳总:客气什么。我今晚有个饭局,你晚上陪我去一趟。这饭局重要啊,来的都是大老板。这下别说哥不带你了啊。】
杜鸻:“……”
可别带他了,真的。
【杜鸻:好的阳总,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