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悦宁低着头,默默地听着,不敢反驳一句,双手不停地揪着衣角,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
初夏忍不住说道:“大叔,孙悦宁今天遇到坏人了,差点出事,您就别再说她了。”
没想到男人听见后,却把眼一瞪,原本就黝黑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更红,像要滴出血来:“你这外人少管闲事,我自家闺女想咋说就咋说。我养她这么大,还不能说她几句了?”
这时,孙悦宁的母亲在一旁拉了拉初夏的衣角,小声说:“姑娘,谢谢你送孙悦宁回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喝多了就爱耍酒疯。”
初夏看着这一家人的模样,心中满是感慨和同情。她明白,孙悦宁不仅在外面要面对危险,回到家还要承受这样的家庭压力。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道:“孙悦宁她爹,不好了,你家的羊跑了好几只,在地里啃人家庄稼呢!”
男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把手里的酒瓶子重重一摔,“砰”的一声,酒瓶子在地上碎成了几片。他骂骂咧咧地冲了出去:“这倒霉玩意儿,净给老子惹事!”
孙悦宁的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跟着追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屋里只剩下初夏和孙悦宁,孙悦宁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我真的好累,家里天天这样,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回来……”她哭得肩膀不停地颤抖,声音里满是绝望。
初夏轻轻抱住孙悦宁,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悦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初夏心里清楚,对于孙悦宁来说,改变这样的家庭状况谈何容易。但她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怎样,自己都要帮孙悦宁一把,不能让她一直生活在这样的阴霾之下。
她思索着,或许可以先让孙悦宁跟着在食品厂做工,至少能暂时摆脱这个压抑的家。
“你想不想跟我去食品厂工作,那里会有员工宿舍,也会按时发工资。”
孙悦宁听闻初夏的提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可转瞬又被犹豫取代。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嗫嚅着说:“姐,我……我想去,可我家里……我走了,他们咋办?”
初夏看着孙悦宁,语重心长地说道:“悦宁,你得为自己想想。你留在这儿,天天受委屈,也解决不了家里的问题。去食品厂工作,你能挣钱,还能过舒心点的日子。等你有了本事,再回来帮家里,不是更好吗?”
孙悦宁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微微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姐,我听你的,我跟你去。”
初夏欣慰地笑了笑,说道:“行,那咱先收拾收拾你的东西。”
两人走进孙悦宁的房间,屋里昏暗又狭小,仅有的一张木床和一个破旧的柜子,便是全部家当。孙悦宁翻出一个褪色的布包,将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叠好放进去。
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孙悦宁的母亲回来了。看到她们在收拾东西,她微微一怔。
初夏走上前,诚恳地说:“阿姨,我想带悦宁去我们村的食品厂工作,那儿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孙悦宁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不舍,也有一丝解脱。她叹了口气,说道:“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悦宁在这儿,确实跟着受苦了。她要是能去,就去吧,只是这孩子从小没离开过家……”
孙悦宁走上前,拉住母亲的手:“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挣了钱,就回来看您。”
母亲轻轻抚摸着孙悦宁的脸,嘱咐道:“在外头,要听老板的话,别惹事。”
就在这时,孙悦宁的父亲骂骂咧咧地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他醉醺醺地吼道:“你个死丫头,还想跑?家里活儿都不干了?”
初夏站出来,挡在孙悦宁身前,说道:“大叔,悦宁去食品厂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您刚刚不是说一天都没有赚到钱吗,那正好,悦宁可以挣点钱拿回来。”
孙悦宁的父亲还想发作,可看到初夏坚定的眼神,又想到家里的窘迫,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孙悦宁趁机说道:“爹,我去了会好好干活的,等挣了钱,就给家里寄回来。”
听到拿钱回来,孙父哼了一声,转身坐到椅子上,不再说话。
初夏和孙悦宁知道,这就算是默许了。
一路上,暮色渐浓,天边的晚霞被夜色一点点吞噬。初夏和孙悦宁并肩走着,孙悦宁的脚步虽有些沉重,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期待。
初夏笑着说:“明天我就带你去食品厂,给你安排工作和宿舍。”
孙悦宁感激地看着初夏:“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初夏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都是新时代的女性,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