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七此般细细打量,见赵睿剑眉星目、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竟流露出一股王者气质来。
赵睿处事淡然,低调的好像不存在一般,他好山水,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夏仲擎立在五步开外注视着赵乐七,微微一愣神的功夫,就见宁悠悠笑意盈盈上前揽着赵乐七的胳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向前走去。
酉时,太极殿灯火通明。
大殿内锦毯铺地,栋梁上的彩绘图腾栩栩如生,屏风上的金绣清透如纱,缀着的珍珠粼粼生光,煞是好看!如此金碧辉煌的宫殿怕是只在宫中能瞧到了吧?
小安侯一出现,登时引来了一众贵女娇羞的目光。
夏仲擎长发如墨,身姿挺拔端正,步履沉稳,潇洒从容。如此气度双绝的皎皎君子很难不受众贵女的青睐有加,就是太招摇了些!
“陛下驾到!”
“七公主驾到!”
付贵妃被赵乐欢哄得正高兴,随着内侍唱报,神色一敛,将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向搀扶赵禹缓缓走进来的赵乐七。
夕阳的金辉给她身上披了一层浅浅的华光。
赵乐七微微颔首,眼里带了几分淡漠疏离。
喧闹的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万福礼,恭声道:“拜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禹走上高台,拿起酒樽,朗声长笑道:“众卿有礼!在孤的寿宴上不必拘束,开宴畅饮。”
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付嫣头戴金钗,牡丹华胜缀于额前,佩戴璎珞颈饰,尽显华丽的贵妃服穿出几分温婉贤淑的姿态来。
付嫣见赵乐七直接坐在了席位上,不得不努力维持着嘴角勉强扯出的笑容。
付贵神情不悦,与付嫣对视一眼。
赵乐七不喜付贵妃那是宫中上下人尽皆知的事儿,没想到在重要场合之下也是丝毫不给付嫣面子。
贵女们面面相觑,七公主仗着南皇的宠爱,哪里是遵守过宫中规矩的主?!
赵乐七在左眉尾吉痣的映衬下,凤眸波光流转,让人不由多看几眼。
赵乐七懒懒扫了一眼众人,一如既往保持冷淡疏离与己无关,但一切细枝末节似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若是见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便会对这些小打小闹的场面嗤之以鼻。
赵乐七作为嫡公主,身份地位自然与众不同,她的坐席离南皇主位最近,对面的坐席是留给七皇子的,只是七皇子需要静心休养,从未出席过宫中任何宴会。
饶付嫣是贵妃,也只能坐在侧位,而南皇身旁的主位永远是留给已故的明后。
付嫣觊觎皇后主位已久,那可望而不可即、抓挠心肝的滋味定然不好受。明明心里在意的很还要装出一副明大理的隐忍,也是难为她了。
付嫣心中五味杂陈,看了一眼帝台旁空着的凤座,那是她争了半辈子的执念。
赵怀柔眼神有意无意瞥了瞥赵乐七,微微捏紧酒杯抿了一口酒,脸颊染了淡淡的红晕,衬得她楚楚动人。
所有人的眼里只有赵乐七,唯有在她面前,她容貌再美也显得黯淡无光。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赵乐七若是一直沉睡该有多好!这样就不会抢走她的风头。
赵雍面色不动,他早已习以为常,相比一旁只顾吃喝的赵景来说,他心中的确有几分不甘。
有的人出生就是嫡子,命定的储君人选。而有人背着庶出的身份无论如何能耐,都不过徒劳而已。
鼓乐喧天,琴瑟和鸣,歌舞升平!
赵乐七懒得听宗室子弟那些阿谀奉承的话术,实在是提不起兴趣!老生常谈到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索性一手撑腮装装样子,没想着无聊到打起盹来。
宁悠悠呈给南皇陛下的寿礼是玉如意,按她的话说祝南皇陛下事事如意!
小丫头嘛,心思总是很简单!
宁悠悠虽被面前的珍馐佳肴吸引,可心眼也不少,将那些暗中交换的眼神和心思暗藏的众人看在眼里,实在是嗤之以鼻,不敢恭维。
待全部献礼结束后,丝竹声悠悠响起。
赵禹低声干咳,春菊立马会意,靠近赵乐七轻声唤了唤。
赵乐七睁眼便见赵怀柔头戴珠钗,施施然从献艺的舞女中转出来,脚步婀娜,水袖翩跹。
一众贵胄公子都看痴了,眼神像钩子一样直直地盯着赵怀柔。
好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不知是勾走了哪位的心?
啧!不愧是小安侯,面对赵怀柔的目送秋波,还能如此淡定,果然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
夏仲擎似笑非笑,迎上赵乐七饶有兴致的眼神。
赵乐七目光一转,伸手捏起案几果盘上的果脯往嘴里一塞,不再看他。
赵怀柔一舞结束,顿时博得了席间众人的一阵喝彩。
宴席快要结束,赵乐七方才慢悠悠起身道:“父皇,请随儿臣移步殿外。儿臣的寿礼在殿外等候已久。”
“你倒是挺沉得住气!”赵禹哼了一声,佯装生气。
赵乐七笑道:“父皇寿礼,儿臣岂敢怠慢!”
赵禹一脸宠溺的慈笑,起身向殿外迈步。
三个月前,赵乐七就让朝露寻找制作焰火的匠人研制所需的烟花样式。
众人刚到殿外,只听“砰砰砰”数十声巨响。
一条条金色的龙腾焰火冲上天际,在空中炸响,耀眼的有些让人移不开眼睛。
整座皇宫上空灿若星辰,众人都被眼前绚烂的焰火吸引,仰头看向天空,舍不得移开眼睛,一时忘记了今夕何夕?
虽然这种华丽场面不足稀奇,焰火也转瞬即逝,但璀璨绽放的美好是真切存在的。
腾空万里的烟火下那可是国泰民安的锦绣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