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剑光掠去,食人花传出凄厉的惨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帮道士诛我,终有一日,花妖一族会因他而灭。”
道士看了一眼天真烂漫的小花妖,“小丫头,你自由了。”
小花妖不懂就问:“什么是小丫头?”
道士失笑,“看你这模样是刚修炼成人形吧。”
小花妖一脸好奇,“你也有百岁了么?”
道士屈指轻轻弹了下小花妖脑门,耐心解释,“我与你不同,我是人。”
小花妖凑近道士,歪着脑袋道:“什么是人啊?你与我长得并无不同。不过细细看来,好像是有不同。”
“诶?你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
小花妖目光在道士身上肆无忌惮打量,伸手向道士身上摸来摸去,再任由她挑逗下去有失大雅。
道士“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有个地方名唤人间,是个风光旖旎、人来人往的好地方。”
小花妖两手托腮,“那人间是不是有许多好玩的事和好吃的食物啊?我想去你们人间看看,你能带我去么?”
道士若有所思,终是点了点头。
他看向幻形不稳的小花妖,担忧她遇到危险,便答应带她去人间转转。
小花妖欣喜,“我叫花莲,你叫什么?”
道士应道:“贫道法号净梵。”
日光穿过树枝,向地面投下一片斑驳的树影。
小花妖踩着道士的脚步亦步亦趋,“净梵,要是遇到好妖你大发慈悲放过他们,要是遇到坏妖我就帮你一起对付。”
……
天近佛晓,赵乐七被一股刺鼻的花香呛醒,起身看向昏睡的春菊和朝露。
她何时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长很奇怪的梦。
赵乐七推开房门,伸了个懒腰,哈欠打了一半,瞟到楼下的一道目光投了过来。
夏仲擎一身墨兰锦衣,坐在大堂悠闲地喝茶。
这人还真是神出鬼没!
赵乐七捏了捏酸痛的胳膊,走下木梯,掀开裙摆刚落坐在长凳上,就听夏仲擎“鬼迷心窍”开口,“夫人,请喝茶。”
“哈?”赵乐七眼皮一跳,嘴角抽了抽。
这是闹哪一出?
夏仲擎低声,“有人盯着!演戏就要演的真切些。”
演戏?演什么鬼?调戏还差不多!
赵乐七觉得她应该还在做梦,梦游了?
“夫人离家出走,为夫特意前来寻。”夏仲擎笑得轻浮,“你个没良心的,这么快就将我忘了?!”
赵乐七见眼前伸过来的手握住手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突如其来的温热感让她精神一抖擞。
赵乐七睨了一眼夏仲擎,不得不折服于他的演技,忍住牢骚,“放手。”
夏仲擎轻佻的口吻道:“不放,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了。”
赵乐七凝视夏仲擎,“你这人长得人五人六,没想到举止如此轻浮,竟还是个赖皮鬼。”
夏仲擎语带笑意,“不是鬼,若我说是神仙,你会信么?”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
赵乐七收回手,干笑两声,“我还会读心呢。你信么?”
“信。”夏仲擎惜字如金,眸底深处变幻莫测。
赵乐七眼珠转了转,一时心猿意马。
不知怎么,本是插科打诨的语气,她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悲伤从心底而来。
无论眼前人如何耍花腔,她都感觉到了他骨子里的那股清冷。
“小姐姐,你真的会读心?”一道声音冷不丁入耳。
赵乐七秀眉微挑,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
来人面目英秀,衣带飘飘,左手持桃木剑,右手手腕上挂着一串铜钱,有别于与斯斯文文、礼数周到的捉妖道士。
“你是何人?”
少年一拢长袖,面上笑道:“在下浮尘。”
浮尘看了一眼夏仲擎,面前男子周身有股子泰然自若,临危不乱的气度。
“小姐姐,这花柳镇很是怪异,那几个镖师已经走了,你也快些离开吧。”
怪不得花香楼这么安静,镖师们八成是被这少年“吓走”的。
赵乐七一手支着下颔,一脸兴味,“哦?那你说说哪里古怪?”
浮尘向她凑过来,一本正经道:“这花香楼的老板娘是花妖。”
“花妖?”
浮尘听面前女子轻飘飘的语气,对妖不甚在意的神色,有几分诧异,“你不怕妖?莫非我们是同道中人?”
赵乐七与夏仲擎对视一眼。
浮尘坐下,缓缓道:“每年花神节,花柳镇的有情人在花神树下祈愿,便会终成眷属。花神节那日镇上凡是拜过花神树的男子都得了一种见不得光的怪病。百姓起初以为是误食山上的毒菇才会变得疯癫,后来又觉得是他们没护好花神树,得罪了花神,导致降下诅咒。”
“百姓无知,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认为是得罪了花神,只能将男人绑在家中,但那些男子并不是毒菇致幻,而是被吸走了大半精元才会一见日光变得疯癫。若是精元再不返体,届时就回天乏术了。”
赵乐七看向浮尘,“花妖只是吸走那些男人的大半精元,却不造杀孽。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浮尘目光隐晦,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