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在短短时间内换了一副模样。
就连墙上不白净的地方都被砂纸打磨了一遍。
权利真是个好东西。
山白在想,自己果真变了。
这一路走来,逐渐摸清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从最初的被动在慢慢向主动转变,不再那么拧巴。
有些东西是出生就带来的,无法抹除不如坦然面对。
在现有问题的基础上去处理事情。
什么是命运呢?
最初的“命”是肚子里带来的,出生后的行为和选择构成了“运”,在“运”的推动下,又形成了新的“命”。
命运交织,就是一辈子。
山白以前有个同事,是个特别勤快的小姑娘,聪明又上进,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攒下钱来,过上安稳的生活。
因为她原生家庭困苦,父母得病去世的早,一直在亲戚的照拂下长大。
这种经历使得她一直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家。
大学兼职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奶茶店工作的小伙子,高高瘦瘦的,嘴特别甜,在爱情激素的影响下,他们大学毕业就领证结婚了。
没车没房,也没有彩礼。
两个人租了一个一居室,倒也甜蜜了好一阵。
这个小伙子不嫖也不赌,但就是懒,哪份工作都做不长久,家庭收入全靠女方。
山白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有一次公司年会她错失了最高的奖金,一个人躲在厕所偷偷地哭,山白无意进入厕所,看到她那副模样本想要避嫌离开,却被小姑娘一把拉住。
“我真的好累啊,孩子大了花销也更大了”
“他是我的家人,是我最亲密的人,我不能够抛下他。”
“其实他很好,他会做饭给我,会在下雨的时候过来接我,谁没有缺点呢。”
“我好想休息一段时间啊。”
上句不接下句的,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最后还是山白抱着她放到了公司的休息室,那有一张床。
这个小姑娘的事情让山白深刻意意识到,盲目进入婚姻的痛苦,当时她还在想,如果小姑娘离了婚,会不会变得和她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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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思绪。
秘海这场战争打的太久了。
既然两边都无法让步,不如换人来做主人。
山白想要得到秘海。
一个完整的秘海。
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滴--滴--滴--滴---
无机质的铃声响起。
山白下床拉开窗户上的卷闸帘,大片的光亮照进房内。
有一种晨起上班的错觉。
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山白打算去洗个脸。
推开门,外面的人就像定格一样,集体卡了那么一两秒,才又恢复行动。
山白不甚在意,她找到这一层的公共洗手间。
中间是一排洗漱池,两边各有一个单独的屋子是用来上厕所,也没有分什么男女。
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落在不锈钢池子里溅起水花,跟在楼里找到的水袋形成剧烈的反差。
在这一片地方,水似乎不值什么钱。
看来张经理的生意做的很大啊。
山白捧起水泼到脸上,丝丝的凉意格外的舒服,这次她没有停下,而是尽情的玩了会儿水。
铃声响的越来越急,人们开始往外走。
山白顺着人流一起,她的身边有一个隐形的真空地带。
走着走着又回到了来时路过的那个屋子,里面还是那一群人,只是精神都有些萎靡,看起来很困。
“换班了,换班了。”
“回去睡觉,累死老子了。”
“哎呀,这不是那个漂亮妹子嘛。”有人认出山白,想要凑上来。
“你拉我干嘛呀。”走在山白前面的一个人估计认识他,一把拽走,拉到一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俩人嘀咕完,那人低着头擦着墙边就溜走了。
其他人现在都累的不行,也没心思去问这什么情况,都想赶紧回去睡觉。
什么工作这么累呢。
山白有点好奇。
等他们都走干净,屋子就只剩下从住处过来换班的这一批人。
站在前面的,熟练的向外推开那扇连接老张汉堡包的大门,露出外面的景象。
山白瞳孔微缩,有些惊讶。
外面并不是那条破烂铁链,而是一个类似工厂的地方。
门口是一排排挂钩,上面挂着厚重的防护服,还有头套、手套、脚套以及口罩。
防护服是鲜艳的橙色,手套之类是玫红色,口罩又是白色。
撞色撞的惨不忍睹。
山白根据自己的尺码选了一套穿上,她扫视一圈,周围那些粗糙的男人穿上这一套真是辣眼睛。
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穿好衣服继续向里面走,来到一个超级大的空间,里面全是半封闭的隔间,或者说是工位。
十字型的隔板,将近五十个。
隔板里面是不锈钢的岛台,上面摆放着各种工具,乍一看还以为是某烹饪学校。
选了一个靠里的工位,山白站在岛台后面等着。
没过一会儿,有四个穿明黄色防护服的人拉着一排推车陆续分发东西。
有的大,有的小,但无一例外都是尸体。
“新人不会就自己多看,把尸体处理干净,不然没有饭吃。”撂下这句话,穿明黄色防护服的几人遍又拉着推车离开了。
连早饭都没有,就要开始干活儿。
看来张经理是个老派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