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阿姨毫不犹豫,一口答应,问:“你什么时候回,几点的飞机?”
江深说:“今晚九点。”
苗阿姨奇怪说:“今天时间这么长,怎么定这么晚的飞机,大晚上出机场得多不方便。”
江深扭头看着旁边的任风禾,心虚说:“这不是没和圆圆商量,得拿一天时间给她做心理准备。”
苗阿姨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鼓起腮帮子,很不满意的小孩,了然地点点头,说:“行,你俩慢慢唠,我去搞卫生。”
苗阿姨边说边掏出手机给苗青青发短信,想起什么她说:“那我趁你去机场前回趟家收拾收拾行李过来。”
江深哪有不答应的,他说:“青青一个人不方便的话也可以过来。”
苗阿姨说:“没事,不用!”
说完,苗阿姨就去拿清洁工具,将这片空间留给江深和任风禾。
江深低头看任风禾,就看到她鼓得圆圆的脸颊肉,和不满意的眯起来的眼睛。
像一只仓鼠。
他伸手在她鼓起气的脸颊一戳,气球瞬间漏气。
“你瞒着我,”任风禾讲述这一事实,她瞪江深说,“我又不会缠着你不让你去!”
江深反问道:“真的不会?”
任风禾转身踩到沙发上,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说:“当然!”
很有气势,就是爬上沙发的过程有点丢份。
江深做好表情管理,不让自己笑出来,这种时候,一旦他笑了,很可能遭受几天的冷落。
“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下次不会了。”江深非常真诚地道歉。
“事出突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江深又说。
任风禾立马原谅他,她问:“你要回去跳舞了吗?和平板里的哥哥们一起。”
她当然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小孩伪装学已经能拿满分卷的任风禾非常明白怎么才能要到想知道的答案。
江深不知道该怎么讲将公司又要用打他一巴掌,再给他一颗糖来堵他嘴的事情告诉任风禾,也没办法将他打算趁着队友还没入伍,就续约问题和队友商谈,并和公司谈判的事情告诉任风禾。
这些大人世界里复杂和利益交织的事情,是小孩没有办法明白的。
他只能选择将回去后其中一项要做的事情告诉任风禾。
“我的心理医生在那边,我得回去复诊。”他说。
任风禾没有一点迟疑,学着苗女士的固定动作,手一挥说:“你现在就走吧,拜拜。”
江深又一次意识到对面这个小孩是特别的小孩。
他早就做好了用一天时间陪对方玩,从而换取对方泪眼汪汪但同意他出门的回答。
他也做好了对方泪眼汪汪时,他会安慰对方承诺会带好吃的糕点回来的准备。
江深忍不住回想以前他带江浅玩的回忆。
每次他要离开时,江浅都会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让他跟她一起回家。
怎么圆圆就这么爽快让他离家,还让他赶紧走。
江深试探说:“你确定吗?我确实可以改签到更早的时间,但这样今天一天就没人陪你了。”
任风禾莫名其妙,不解看他说:“苗奶奶不是陪着我吗?”
江深斟酌,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我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所以你要对我离开家几天这件事,表达一下不舍。”
任风禾很想知道到底谁才是小孩。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幼稚。
她虚假地干笑几声,毫无感情地说:“哇哦,叔叔,我好舍不得你,你别走,卡机嘛。”
瞬间用上她学来的韩语。
江深不满意地盯她。
任风禾从沙发上跳下来,说:“冲!收拾行李!”
她率先走到衣帽间,将里头的行李箱打开,催促着站在门边的江深说:“开始工作!”
说完,她指着行李箱,给江深让位。
江深无奈地摇摇头,确认这小孩确实没有丝毫不舍。
他改签完开始收拾东西,拿起几件衣服,正要放进行李箱里,就见原本还在房间的任风禾已经不见身影。
分明只照顾了这孩子两个月多点,可江深居然莫名感受到一种我儿叛逆的悲伤。
悲伤的江深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赶紧搞定事情赶紧回国,回国之后接着刷这个没有一点不舍的小屁孩的好感度。
江深没什么要带的东西。
他在那边的个人物品比这里还齐全,到时估计还得从那边带衣服回来。
他象征性地放了点衣服进行李箱里就等于收拾完了。
随身携带的物品倒是比较多。
江深拎着包走出衣帽间,回他房间收拾起随身物品来,没留意到一个早早溜开的小身影鬼鬼祟祟地趁他不在,重新跑回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