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有其他存在?
窒息消退,怪笑卷土重来,你有了新的不安。
“桀!桀!桀!”
那些怪异的咒灵连同皮囊从杉树上剥离,从内脏、碎肉、血迹从祂们拖在地上的痕迹到极度扭曲的面容,此时此刻一切污秽都通过种子的眼睛注视你。
同样是眼睛……
“轮到你了!”咒灵尖叫着,“轮到你!轮到你去死!”
所以等祂们朝着你快速起跑的时候,你把口袋里的黄纸符咒带放到面前,你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因为事态超乎你的预期,杉泽灵场正在变成地狱的入口。
“去死!”
等那些鬼影张嘴朝你突进,肠子从喉咙的位置不断脱出,而你手里的刀尖刚好抵在祂的牙齿上,手腕翻转从咽喉开始,翻转,扭曲,直到原地斩首怪异的脑袋。
不能再等了……
刀尖从一个杉树划过另一棵异化成血色的怪物,你尝试在诅咒的世界中用死亡消灭恐惧。
抬手,斩首,横踢,斩断。
人头坠落。
“扑通——”
“扑通——”
“扑通——”
充满诅咒的世界里,你听到死亡的声音与你的心跳同频共振。
咒灵的血源源不断的洒在你身上,你想起你来到红杉林就是为了彻底斩断所有后路,你要让那个从你手中逃走的咒灵再也不能复生,你要让祂的存在彻底消亡。
直到最后一棵杉树被很横劈成两截,所有残骸在你手中碎尸万段。
你站在原地冷静地说着一个能让你热血沸腾的事实:“咒灵比人类有趣多了。”
从过去到现在,很长一段时间,你都难以理解人类的感情,更无法处理人际关系给你带来的困扰,因为讨厌,所以你违背社会规则去做一个异于常人的怪物;因为想要报复同类对你的羞辱,所以离开前对咒术总监部的所有男性都施加了关于生理上阳痿和心理上催情的咒言。
狗在地上爬。
你知道你的本性算不上良善,但从事发到结束你始终保持冷静,从普通咒灵被开膛破肚到围追特级咒灵对祂进行镇压,你确信这里是杉泽灵场,操作锁链游离于彼岸之间的人,是你;克服人性缺陷,从始至终保持任务进度的人也是你。
你也讨厌咒灵,就像在完成那件事的时候,你觉得人类是丑陋的,那些外露的欲望和丑陋的器官都应该得到审判。
可是惩罚的游戏进行了整整一周也没人察觉。
红杉林消失不见,你快步跑到那个许久不见的特级咒灵面前。
“好巧。”
根本不是巧合,你知道祂一定会回到这个寄生咒怨的力量原初地,特级地缚咒灵只有在诞生诅咒的地方才能变得最强。
“啊!”
你斩断了祂的小腿,因为你知道特级咒灵也会逃跑。
“谁都跑不掉。”
咒灵的血不断溅在你的风衣上,你很想嘲笑他们愚蠢,但那并不符合你对外的人设,所以还是选择忍耐,后来你又想到,大家都是咒术师破解诅咒并不是难事,诅咒他人更不能解决实质的矛盾,你开始重新考量要如何处理和同事或者上司之间的关系。
杀了他们,还是宽恕他们?
“噗——”
当匕首贯穿后颅,咒灵的脑袋像气球一样破掉,你可能有点洁癖,但现在手上已经染上了诅咒的残秽。
“弄脏我的衣服,我会生气。”这是一句确切又肯定的结论。
等血溅到你的脸上,就真的想不了太多。
所以就不宽恕了。
直到现在,你终于想起工作内容的全部,也记起那些人在惩罚消失以后,对你的态度还是一样轻慢,歧视你作为女性的性别,看不起你被咒术界御三家淘汰的弱者身份,甚至鄙夷你和某些人异样的裙带关系,你想不明白那些看法算不算诅咒,也不喜欢和无趣的家伙有过多交谈,那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只能继续忍耐着人际关系中的恶意,寻找新的乐趣。
比如让私家侦探去探访各位同事的家庭情况,委托认识的朋友去调查所有人的生平,甚至在日常观察中寻找他们的漏洞。
调查的结果并不意外,却让你感觉无力。
就像现在,在你撕裂杉泽村的咒灵,用小刀划开祂们的皮囊,把针头戳进祂们的躯体,砸碎骨头,抽取咒力后,你还是不明白诅咒到底因何存在?什么是咒灵?你对世界一无所知,就连对你自己也是,所以对一切未知充满好奇。
血和死亡的味道太沉重……
“汪……”狗的声音变得虚弱。
你抬脚向着狗发出声音的方向跑,生死轮回的境地中,众生被无明和业力所牵引,不断在六道中轮回。
“嚓啦啦——”
锁链的声音开始失控,你知道未知依旧在彼岸中寻找你,祂渴慕生者的灵魂,所以你必须逃走,只有回到此岸你才能存活,只有回到世俗被生活中的种种束缚和烦恼,重新找到世间事物的执著和纠缠,对名利的追求、对情感的执着、对心灵空缺的肉/欲……
你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