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扑鼻的小米粥喝下去,胃里先暖和起来。颜洛君半个手掌缩在睡衣毛绒绒的袖子里,捧着碗小口喝粥,盘子里是她刚分好的小笼包,一盘四个,皮薄馅香。
傅瑞文还没落座,又起身去厨房取了筷子过来。她迟疑地盯着面前的小碗粥和一盘小笼包,迟迟没能动筷子。
“就当是谢谢你昨晚照顾我嘛,”颜洛君开口便是那副哄人的语气,傅瑞文还记得她昨晚是如何将自己哄来哄去,连称呼都变得那样……,“我刚点的,在学校时可喜欢它家包子了,我们宿舍都觉得好吃。”
她看见傅瑞文终于动了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吞下去才问她:“你吃这些就够了?”
颜洛君:“昂。”
傅瑞文的面上浮现出一种怀疑的神色,不是在怀疑颜洛君,而是一种对既有常识的怀疑。颜洛君那时还不能分辨出她究竟在为什么而感到迷茫,但随后她懂了。傅瑞文看似吃得并不快,面前的盘子却在颜洛君夹起第三个小笼包时空掉了,然后她起身绕到厨房打开冰箱,片刻后颜洛君听到微波炉的运转声。
颜洛君:“?”
她一时忘了说话,直到傅瑞文端着热好的馒头回来坐下,蘸着蘑菇酱吃完了,她还在喝那碗小米粥。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吗。
吃过早饭理应洗碗,更何况颜洛君是后吃完的那一个,顺手将餐具端进厨房。她洗过手,准备先回床上躺一会儿,却听见洗碗池的水流声——傅瑞文已经在洗碗了。
“……麻烦你了。”狭窄的厨房实在容不下第二人,颜洛君只得靠在门框上,一面觉得这个场景实在是诡异,她看着人干活儿,甚至原本是她准备干的活儿。
二人仿若达成了某种神秘约定般,都默契地没有提昨晚的事。颜洛君其实想问,但组织了半天语言没组织出个所以然来。
她实在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要是在酒店床上呢,约莫醒来只会互相问候一下睡得好吗昨晚还满意吗,她不抽烟,自然也不会有事后烟的流程。顶多换过衣服走到窗边将窗帘、窗户都打开,让屋子里似有若无的味道散掉,尽管大多只是心理作用。
然后下一步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床上的性*爱不是白天非得要如履薄冰维护的长期关系,各取所需爽完就算完,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情绪价值是很昂贵的东西。
“没事,”傅瑞文怔了一下,才又默默地拿抹布擦着盘子,欲盖弥彰地补了句,“昨天晚上……就很正常。”
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傅瑞文挣扎半晌,差点摔了一个碗。
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