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者眼神冰冷:“你想出去,那就带上它。”
指令者生气了。
“I don't want it。(我不想要它)”它梗着脖子。
他眯起眼睛:“我和你说过,中文交流。”
“……”它抿着唇。
指令者捡起它扔掉的止咬器,说:“你不听话。”
“不听话的孩子要受到惩罚。”
它抖了抖。
指令者很生气,它知道,可是,它讨厌那个东西。
“……为什么?”它声音都在抖。
指令者回答它:“帝国规定,AI在外,佩戴止咬器,以示区分。”
“我不是。”它咬着牙说。
指令者又用那种冰冷蔑视的目光看着它。
“我不是AI,我是人类。”它大言不惭。
指令者笑了——是扯出来的嗤笑。他的情绪罕见地波动,他听到了一个莫大的笑话。
“你是AI,是机械,是工具,是人用死物创造出来的,没有血肉。”他冷冷地对它说,“没有血肉的低端工具,也企图变成高等动物的人类?”
它这次没有暴怒,或者是忘了,又或者惊讶于指令者的话语,它倔强地睁着眼睛,抬头,看着此时不可一世的指令者。
指令者好像和那些“人类”再度重合。
毫无疑问,它迎接来第二次强制关机。
……
西西林这些天工作,发觉教授有点不对劲。
那次申请拿走一只金属止咬器后,他又退回来。
“怎么?你把小AI退了?”西西林当时这样问,完全没看到一言不发的教授,当时同样有点阴沉的脸色。
于是下午,西西林拿着报告准备推门进去给教授过目,难得听见教授发怒——
“……低级错误,不该有的纰漏,科技领域不是儿戏,也不是玩闹。”他的语气里隐隐带着怒气。
西西林愣了愣。
这是教授少有的情绪波动,威压恐怖。他看了看惹得教授发怒的人,似乎是新来不久的,这个时候低着头。
多琳也在一旁,她不语。
这个时候不太适合进来打扰,但报告紧急,西西林硬着头皮敲敲门。
“教授,报告。”他道。
算是暂时转移教授的火力,新人松了一口气。
“军方送来的AI,需要处理为载体。”西西林把报告给他。
多琳在他看完后接过文件,而后听他说:“准备。”
“好的。”她抱着文件快步离开。
军方淘汰的智能AI,因为知道太多军方机密,不会按照正常程序销毁,会处理为载体,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工作,会完全失去原有的仿生机能与数据意识体。
这本是不人道的做法,尽管近百年来有AI是否需要人道处理的争议,但AI究根到底是工具,再者利益至上原则,也便渐渐模糊。
处理室相对比较和谐,没有销毁室可怖的攻击性工具。
平静则意味未知与恐怖。戴着止咬器的AI很平静,它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
它有一双好看的棕色眸,掺杂有碎片似的黄亮,它看着身穿白色大褂,肩头有特殊流苏的教授,笑了笑。
它很出乎意料。
“您可以,温柔一点吗?”
它说。
“我被淘汰了,我知道,可我还是希望,您能对我,温柔一点。”
它抬着头,它的瞳孔太温柔了,和001的天真无邪形成对比。
教授眼底阴暗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