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娘强忍怒气,这虞槿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二姐都被母亲打得如此模样,我又怎能怪罪二姐。”
槿娘似笑非笑地看着,虞杏此时的模样简直像个猪头。要知道前世的虞杏从未有过这般遭遇,是她们四姐妹中最风光的一个。
但见槿娘那模样,虞杏心中暗自思忖,恨不能甩她几个耳光以解心头之气。然则,她心知肚明,此举万万不可行。
“槿娘,日后若娘再数落你,我定会护着你。不过若是有人要打我,你也得助我一臂之力才是。”
杏娘语重心长地说着。
“好。”
槿娘应声,至于如何相助,却由她自行决断。
如此,虞杏与槿娘冰释前嫌,至于二人各怀何意,唯有她们各自知晓。
接下来数日,槿娘勤勉持家,每日操持家务,烹煮饭食,打扫庭除,诸般事务皆井井有条,令旁人无从挑剔。
一日,槿娘正扫着门扉前的地,忽遇虞庆。
一见虞庆鬼鬼祟祟地迎上前来,槿娘便知他来意为何。这几日不见回音,想必他已等得心焦。
“槿妹子,正在扫地啊?真是勤劳。”
虞庆初见槿娘,即出言夸赞。这几日未见槿娘踪影,他心中颇为焦急,原以为安贞对虞家子女不善,槿娘必速来寻他,哪料槿娘竟一直未有消息,故常在虞家门前徘徊,今日终得以相遇。
“虞庆哥。”
槿娘强忍内心厌恶,轻唤一声。
此声让虞庆喜不自胜,较之彼时田间槿娘的态度,此刻显然温和许多,看来大有希望。
“槿娘啊,那日之事我也目睹了,不曾想婶子竟对你如此,观之心痛,却又无力相帮。你说若你随我去城中做事,赚得银两,有了本事,再有人为你撑腰,谁还能欺侮于你。”
虞庆面露怜惜,眼内光芒炽热,令人微微羞涩。
槿娘低头轻语:“她是我的亲娘,我亦无可奈何,只叹自己命苦。可是如我这般,又有谁能为我撑腰呢?”
槿娘显得楚楚可怜,若他抬头,虞庆定会发现她眼中满是愤恨。
可惜槿娘低首,他未能看见。
“谁说无人为你撑腰?我愿为你撑腰!槿娘,我虽常年在外做工,但仍欲娶家中女子为妻,外面那些女子怎能比得上家中的好,你就是最好的。”
虞庆之意已然明显。
然而槿娘深知,虞庆对待欲骗之女皆是如此。
“虞庆哥,我、我……”
槿娘似被吓住,不知所措。
“你莫怕,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槿娘,再过七日我就要离开了,你愿意跟我走吗?若你肯随我而去,我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再受欺负。”
虞庆温柔细语,其言辞给人以安心之感。
槿娘却明白,今朝听来多么甜蜜、安心,日后便会多么痛苦、憎恨。
“我,我不知道,我想去,但是我没有主意,虞庆哥让我再想想吧。”
槿娘适时表现她的无助。
“好,我不逼你,你再考虑考虑,我是真心为你着想的,待你想通了,记得告诉我。”
虞庆点头,槿娘的表现合情合理,他并未起疑,见有人走近,又叮嘱一句后离去。
槿娘握紧扫帚,指节泛白,但她让自己镇定下来,扫完门口后,槿娘归家,她在思索此事。
虞庆欲带她远走,自然不会带走虞迎春,不知虞庆是否曾向虞迎春提及此事。
若他曾提及,事情就好办了,等虞迎春得知虞庆只带她而不带虞迎春走,虞迎春定会上门找麻烦。
到那时她可以演一出戏,揭露虞庆真面目给虞迎春及其家人看,如此一来,不用她出手,虞迎春那强势的家人也不会放过虞庆。
但如果虞庆未曾告诉虞迎春呢?
或者虞庆告知虞迎春后又改变主意,打算偷偷带她走,届时虞迎春也无计可施。
不行,她须找个时间与虞迎春碰面,看看虞迎春是否知情。
槿娘思量已定,第三日午时,她出门拾柴,刚至村口,恰巧遇见虞迎春。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先前她特意绕过虞迎春家门,未能遇见,不想在此处相遇,看虞迎春的样子,似乎是刚从镇上归来。
“迎春。”
槿娘主动招呼。
“槿娘啊,你是要去拾柴火么?”
虞迎春望向槿娘,并无恶意,反而对她有些同情,因她们家对她的态度远胜安贞对槿娘。
“嗯,你去镇上了?”
槿娘瞧见虞迎春手中包袱,里面包着新衣裳,此时既非过年也非节日,虞迎春尚未婚嫁,却买了新衣裳,难道是为了跟随虞庆而备?
“嗯,买了件新衣裳。”
迎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槿娘知道,那是比她优越的神情。
“你买了新衣裳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