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跪下!”
安贞吼道,此刻恨不得撕碎槿娘。
槿娘不动,虞庭推了她一把,槿娘依然不动。
安贞欲上前,槿娘冷冷道:“你不是想知道谁偷吃吗?”
“谁?除了你还能有谁?”
安贞觉得不会错,但仍想听听槿娘会说什么,心中已打算不论槿娘指认谁,都不会放过她。
“偷肉之人应是昨夜偷吃的,吃了十块,嘴里或许还有肉味,说不定还塞牙了呢,你嗅一嗅,不就知道了。”
槿娘神情冷漠,且不说前世与杏娘的恩怨,今生杏娘先偷吃,又欲嫁祸于她,她自不会客气。
果不其然,槿娘此言一出,杏娘脸色骤变。
“都张开嘴。”
安贞虽认定是槿娘,但此时觉得槿娘之言有理,先找出偷肉之人,再处理槿娘。
安贞觉槿娘之言有理,遂令众女张嘴。
杏娘紧闭其唇,心内惶惶,不知口中是否尚存肉味,实则牙间确有食物嵌塞。恐被母见,必遭责打,是以将过推于槿娘。料槿娘愚钝,难以辩白,纵能言语,母亦未必信之。岂料槿娘竟如此应对。
槿娘心中冷笑,杏娘之牙常塞肉屑,此乃旧疾,前世已知,曾费银两为之治牙,此后方愈。今世未治,故病如初。
昨夜杏娘私取肉食,急而无物剔牙,只得强忍。杏娘之牙难清,料今犹塞。
杏娘以为人皆不知其事,然槿娘重生,对此了若指掌。
“给为娘张嘴!”
安贞先视桃娘,见其口大开,似惧迟缓,掌落己身。因她未窃肉食,无所畏。
安贞检视桃娘,见其口净无异,嗅之亦无肉香,遂转目向杏娘。
“娘,非我所为,确非我。昨日槿娘称不欲食肉,谁不爱肉?定是撒谎,夜半起身窃食。诚然,我闻其起,本以为如厕,不料竟是窃肉。此乃槿娘所为,不信可问桃娘,观槿娘是否言不欲肉。”
杏娘急寻借口,顾不得与槿娘表面和睦,脱罪要紧。
安贞闻之,望向桃娘。桃娘稍作犹豫,轻轻点头,三姐确言不愿吃肉,此无可辩驳,但她心内觉三姐应非窃者。忆及二姐言夜闻三姐起身,似有所闻,然是否三姐,不敢断言。
见安贞复来,槿娘哼道:“二姐言即为真?请先验后再论。”
“好,待验后,若杏娘无异,你等莫要逃。”
安贞怒气冲冲,再视杏娘。杏娘眼中既惧且恨,却不敢张口,自知其情。
“给为娘张嘴!”
安贞手捏杏娘下巴,另手掰其口,杏娘被迫张嘴。
“你口中有肉味,牙间亦有肉丝,无耻之徒,竟敢窃食,看我不打死你!”
一嗅一瞧,安贞怒不可遏,未曾料二女行窃,立掌掴杏娘面颊。
杏娘不敢躲闪,被打正着,痛感顿生,泪如雨下。
桃娘惊颤,母下手甚重,听之亦痛。二姐何故窃食,还诬陷三姐,幸亏三姐机智,否则受罚者将是三姐。
桃娘望向三姐,见其目光冷漠,观母与二姐如陌路之人,此还是昔日胆小怯懦之三姐?
桃娘不解。
虞庭亦至,踢向跪地之杏娘背部,喊道:“窃我肉食,看我不踢死你。”
安贞亦未停手,连番击打杏娘。
“娘,儿知错,再不敢,是槿娘教唆,求您饶命。”
杏娘哭诉哀求,仍欲嫁祸槿娘,欲拉其入水。
安贞喘息,骂道:“无论何故,窃食者是你,看我不打死你,且待我取物来。”
安贞意不止于掌打,欲持器击打杏娘。
“娘,儿知错,求您饶恕,再不敢。”
杏娘惧母持器,自扇耳光,磕头求饶。
“娘,仅此一次,求您宽恕,从今往后,唯您是从。任您嫁予何人,婚后所得皆献庭子,善待庭子,可否?”
杏娘深知母所愿闻,泪流满面哀求。
“当真?不欺我?”
安贞闻言止手。
“当真,绝无虚言,若欺,天谴雷劈。”
杏娘连连点头,脸已肿胀,泪流满面,深恐迟缓,又挨打,誓言以证其言。
观之可怜,槿娘却不怜悯,若非反抗,自己或成替罪羊,又有谁会怜悯她?
“罢,此次饶你,再犯必死。记牢今日之言。”
安贞再踹杏娘一脚,方罢手。
杏娘伏地哭泣,狼狈不堪。
桃娘心内恐惧难受,不过几块肉食,二姐竟被打成猪头,令人胆寒。欲探二姐伤势,然母未允,不敢擅动。
槿娘望向门口,数位邻居驻足观看,无人相劝。邻里知安贞打骂寻常,往昔劝阻,反遭驱逐,谓自家事勿外人管,即便打死,亦是自家子嗣,毋需她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