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哥你不知道?”何嘉南对唐天还是没好气。
“我又不在你们学校我怎么知道!”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球场边缘。唐天压低声音问:“你告诉过我你的病已经全好了,怎么回事?整天见你就是窝在那儿不想动的样子,所以才想带你出来玩玩……”
唐晔眼帘低垂:“说了我已经没事了!”
“喘成这样还说没事?那免晨跑是什么回事?!”
“我不想参加,让方伯伯去跟学校申请的。真的好了!”
“你又骗我?”
“好啦,你同学在等你啦,去吧。”
这边何嘉南小声对何柏文说:“那小子有病吧,对弟弟忽冷忽热,是双胞胎吗?样子又不太像。”
何柏文笑笑不答话。
“话说平时他在学校里也这么拽?你咋交上这样的朋友?”何嘉南无语。
“不就刚开学一个月而已,话说我也觉得他俩蛮有趣的!”何柏文笑着说。
打五人又不够,只能“斗牛”,唐天加入了何家两兄弟的队伍。几组同学轮番热火朝天地比赛起来。何嘉南觉得唐天这人其实玩起来还好,技术不错,就说话拽了点。
他们三人刚取得一局胜利,唐天对坐在楼梯上的唐晔大叫:“怎么样?哥哥帅不?”唐晔微笑着对哥哥比出个大拇指。
何柏文趁机扑到何嘉南背上,也学着唐天那样大喊:“怎样,哥哥帅不?”
何嘉南一把把他甩下来,“滚!”
何柏文借势稳当地站住了:“哼,真不好玩,还是别人的弟弟可爱。”
外送饮品到了,唐天把奶茶分给大家,把果汁分给弟弟,拿起最后一杯奶茶刚喝了一口,一转过脸,就看到弟弟目光炯炯盯着他的杯子,他连忙说:“不是不让你喝,这里面有牛奶。”
唐晔“噢”地应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斜眼瞄着大家手里的那些与自己不一样的杯子。
唐天看得不忍心说,“我没骗你,给你闻闻?”
唐晔连忙像小狗一样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对他点了点头。
唐天就把自己的杯子递到他面前。
唐晔拿了过来,神情专注地晃了晃,又沿着杯沿仔细闻了闻,趁自己哥哥一时没留意竟放在嘴边浅浅抿了很小一口。
唐天回头看到,顿时紧张地喝道:“赶紧吐出来,找死是不?!”
他摇着头煞有介事地说,“一点点没事啦,不过苦苦的好难喝。”
“我这杯不加糖,戒甜食,要不对喉咙不好。”
“我要喝甜的。”
“喝你的橙汁。”
何嘉南挠着何柏文的小臂发着嗲:“哥哥,我也要喝你哒,要甜的喔!”
何柏文说:“来,哥哥喂!”说着就含一口奶茶假装嘴对嘴喂何嘉南。
“妖!”何嘉南笑骂着推开自己堂哥,大家哄笑起来。
唐晔囧得把脸埋在膝盖上。唐天一掌拍在何柏文肩上:“叫你俩含沙射影!”
歇一会又玩一会儿,已经快到中午了,大家也都饿了,干脆结束比赛,到附近的茶餐厅吃饭。
唐天一边对几个同班同学们说着:“今天我请,别客气尽管点。”一边在靠窗边的桌子招呼唐晔和何家兄弟坐到一起,拿过餐牌就开始选菜式。
何家兄弟按照平时的口味快速选了碟头饭和饮料,但到了唐晔那儿,却犹豫不决,太多让他新奇的东西了:无论是菠萝油、还是丝袜奶茶、还是四宝饭、还是烧鹅濑,他都想尝一下。
唐天一边从弟弟手里接管了菜牌,一边说:“下次再带你去吃好的,这次听哥哥的。”他招来侍者,自作主张帮弟弟做了选择。
何家兄弟奇怪地问,“难道你没吃过这些?”
唐晔摇摇头。
“你哪个乡下出来的啊,哈哈哈,好好玩。”何家兄弟对这货来了兴趣:都是同一级的,怎么这货不像初一、倒更像小学一年级小朋友?
唐天点完菜,闻言有点宠溺地摸摸弟弟的后脑勺。
碟头饭很快送上来,唐天让人拿了个碗,从自己碟里夹了鸡蛋递给弟弟,想想又给他加了好几片牛肉,一边说:“你先吃,给你点的蒸饭估计还得好一会儿呢!”
唐晔点头答应,又认真地说:“那我的等下也分给哥哥。”
何家兄弟从刚才看着他们俩的互动就一直觉得好欢乐。
何柏文学着唐晔柔软的语气说:“唐天哥哥,我也要吃一口。”唐天毫不客气拍掉他的手,笑骂着“滚一边去”。
何嘉南也笑着说:“这是照顾小宝宝吗,好奇怪。”
唐晔的脸瞬间又红了。
唐天用嫌弃的语气说,“他食物过敏,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太难养了。五六月份还病得差点挂了,不宠不行。”
“这么严重?”何家兄弟惊讶。
“说了我已经好了!”唐晔马上反驳。
“你还说!刚才动一下还喘成这样!今年生日都是在医院里过的,还想明年再来一次?”唐天提高了音调。
“不要再说了!”唐晔小声糯糯地回应,刚认识了新朋友,他可不想马上就被人嫌弃。
“好好好,不说不说。”唐天安抚道。他转向何家兄弟:“他从小身体不太好,我家那怪老爷子一直把他关在家里,既不让去上学,也不让他出去玩耍,反正就是不让出门,就一直把他养在大宅哪都不许去,就差没用铁链拴住了。”
“不会吧,出门都不让,这么变态?”
“刚听说他没念过小学,我还以为他说笑的!那你爸妈不管?”
“我爸爸妈妈不是……”唐晔正想解释,唐天硬塞了片牛肉进他嘴里,不让他随便说话,又说,“第二,还有个原因。何嘉南,你知道他入学考试,理科全满分吧?”
何柏文惊讶,“不会吧?”
何嘉南点点头,说:“还有,上月月考成绩还没公布,不过我内部消息得知他们三班有人也是全满,包括附加题也全对。估计也是你?”
唐晔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你说说最近在看什么书?”唐天又问他。
唐晔一副开心分享的神情,回答道:“最近在看关于拓扑量子序的一些基础理论,就是,一种特殊的量子状态,它在量子计算和量子信息传输中表现出独特的性质。据说这种量子序对环境的干扰具有很强的抵抗力,这意味着在量子通信和量子计算中,信息可以更加稳定和安全地传输和存储。此外拓朴量子序还涉及到阿贝尔统计和分数化的量子数。我觉得很有必要深挖一下……”小小的脑瓜里却冒出宏大的想法,但在另外三个人的眼神下渐渐住了口。
三脸懵比。
何嘉南说:“……我大约、似乎、好像、有那么一点儿记得听过这些名词。”
何柏文说:“那啥,弟弟,你和我叔,就是他爸——”他指指何嘉南,“肯定有得聊,他是大学物理学院的副院长。”
“所以,你们大概能明白这个可怕的小脑瓜里装的是啥了?”唐天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唐晔嫌脏,拍开他的手。
“他这么聪明,你家里人应该开心死了才对。”
“一般来说是,但是,我爷爷的想法却并不一样。”唐天压低声音说,“我有个亲叔叔,比我爸小十几二十岁,但从小非常聪明,不到十岁时就被京城科大的少年班招了去。但是没过几年,他就在不知道什么实验中因为事故去世了,我都没见过他,只是听爸妈提过一嘴。我爷爷当时难过得要死,所以,当家里又有一个和我叔同样聪明的孩子,爷爷根本不想让人知道,怕又会重蹈我那叔叔的覆辙。”
“你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吗!那么多天才?不过这样好可惜啊,我觉得以他的头脑,也选得上少年班的。”何柏文一脸诚恳地说。
何嘉南也惋惜地看着他,“太过份了,小时候就算多聪明,不念书学习,大了就啥都不懂了,就像那个项……项什么一样。”
“像什么?”大家奇怪。
“项……什么,忘记怎么念了,哈哈哈!就是那个传说中,七岁就当孔子老师的那个项……庄?项梁?三字经里有写的。”何嘉南挠着自己脑袋说。
唐晔忍不住噗哧一笑:“是’项橐’吧?三字经写的是‘昔仲尼,师项橐,古圣贤,尚勤学’。”
“对对对!那典故是啥来着了?我搜一下。”一说起历史典故,何嘉南脑子里就空白一片了。
唐晔含笑帮他续上:“《战国策》中这样记载的——孔子遇项橐于途,问曰:‘何火无烟?何水无鱼?何山无石?’橐对曰:‘萤火无烟,井水无鱼,土山无石。’子曰:‘善哉!吾尝闻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今见子之答,果非虚语。’橐复问孔子曰:‘鹅鸭何以浮水?鸿雁何以鸣叫?天有几星?地有几屋?’孔子闻之,默然良久,乃曰:‘吾虽为圣人,然于子之问,实有未解之处。愿受教于子。’遂拜项橐为师,共游数日,相互问难,皆有得焉。”
“对!就是这个!”何嘉南叫道。
“这个典故我倒是知道,不过一说到哪个典故,居然能马上原文背诵的,还真是,天才呀!”何柏文感叹。
唐天疑惑:“你直接说《伤仲永》不行么,课本上就有,非得说个不懂的字!但这个故事只是说项橐小时候厉害而已,与‘小时了了,大时未必’有何关系?”
“……”何嘉南无语。
“哈哈哈哈,肯定是我婶教他的呗,我婶是历史老师。《伤仲永》大家都学过,没法显摆呀,可惜某人的猪脑子只记住前一半,后一半忘了吧。”何柏文得意洋洋揭堂弟老底。
何嘉南锤了一下桌子,“我也不记得这人物后续了呀,我妈又没说清楚!好像是后来十二岁当上宰相?”
唐晔轻声补充,“……那是甘罗。甘罗与项橐,在史书上的联系在于,《史记》记载,战国时期的甘罗引用了春秋时的‘项橐七岁为孔子师’的典故,类比自己十二岁就担任秦国的上卿、也和项橐一样聪明的意思。”
何嘉南不耻下问:“你太厉害了!那你顺便告诉我,这个项橐长大之后怎么了。下次我好记得。”
“正史上没有确切记载项橐长大的故事。”唐晔认真作答。
“那也就是‘泯然众人已’,不值得记录了呗!”
“不过有些野史写过,这个项橐在12岁就死了,后世考证,这个记载的可信度很高。”
“啊,不会吧,12岁就死,太惨了!”
“毕竟春秋时期战乱不断。但我认为,慧极必伤,早早的……死于多虑吧。”
“呼——”一阵寒风从窗边刮过。
“喂,别说这个了,我们都是12岁啊!突然好冷啊!”唐天声音有点儿发虚。
“我上星期刚过了13岁生日!”何柏文莫名觉得庆幸。
“我也快要过生日了,不到一个月!”何嘉南也呵着自己胸脯。
唐天:“……我还3个月,靠!”他又突然抱着弟弟的肩膀,说:“小晔,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才11岁,前几个月病成这样子,该不会?!”
“你想啥呢!拿我跟个两千多年前的人比!”唐晔对哥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等下,他才11岁?”何家兄弟倒是抓住了重点。
“……嘘!你俩别叫那么大声。这家伙不是在国内出生的,据说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生,证件上办的是与我一样的01年12月,但我们偷偷看过,他很大可能是03年的!”对着自己的密友,唐天倒是知无不言。
“啊,比我们小了两岁啊!怎么搞的呀?”何氏兄弟奇怪。
“我哪知道怎么搞的,反正就搞定了呗。”唐天说。
唐晔的嘴唇微微张了一下,欲言又止。
“我刚才就觉得你俩看起来不像双胞胎,长得完全不像。”何嘉南说。
“那你们是堂兄弟?表兄弟?”何柏文也好奇。
“我们就是亲兄弟!不过,其实也就从今年元旦才开始的……”唐天说着。
话说唐晔与爷爷一直住在云山脚下人迹稀少的大宅,离市区近一小时车程。
他们爷爷唐万里年轻时是一名军人,为人仗义。中年发迹后,他仍保持着乐善好施、乐于助人的品质。然而,命运却接连对这个仁人君子进行打击。先是不到五十,他深爱的妻子因高龄产下次子唐晚星而不幸离世;随后,在花甲之年,他万般宠爱的次子晚星也因事故离世。
唐万里膝下,现在不过只有长子唐山海,唐山海娶了父亲的老战友、川蜀归氏的大女儿秀兰为妻。与夫人归秀兰有两名亲生子女,21岁的长女唐笑和快13岁的长子唐天。
而唐山海夫妇商务忙碌,安家在城里的CBD中心的珠江新城,节假日才回去看看老父亲。如此,唐天与爷爷从小并不特别亲。
唐天六岁那年春节回大宅,发现爷爷家多了个病焉焉、瘦得像猴子似的孩子,据说这孩子长相与已去世的奶奶、以及夭折的二叔十分相像,深得爷爷唐万里欢心。老人家亲自给他求了个名字“晔”,并安在山海夫妇名下入了族谱。
见他的第二次,归秀兰心里便响起了警钟。
这个叫唐晔的小孩不但长得像二叔,头脑也和天才二叔一样,几乎没啥不会的。
再回头一看自己这“不成器”的亲儿子——
其实唐天一直对音乐的兴趣更大,从小对着电视、音响里的歌咿咿呀呀,四岁开始学钢琴,到现在12岁,单论琴技并不见得非常高超,但乐理知识却十分扎实,再加上继承自妈妈的亮堂嗓门,唐天的声线非常独特而优美。
从几年前他自己就尝试过写曲子,到现在自己也能自创自弹自唱好些歌曲了。这也是让父母们极为欣喜的技能,但对于他们这个经商的家庭而言,长子应该掌握的是对商业有更大助益的技能,而非文娱事业。
归秀兰希望唐天能像比他大8岁的姐姐唐笑一样,从小就读于名校,考入欧美的著名商学院,既学习又与世界财团的继承人建立关系,拓宽视野。毕业后,他应在集团各部门工作,了解基层,逐步掌权,最终继承家业。
尽管大女儿表现出色,但归秀兰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太久——毕竟女儿将来要嫁人。在生下女儿后的八年里,她一心期盼儿子。
去年,即2013年12月下旬,生日那天早上,唐天早早起来、一溜烟又进了琴房自己又开始在那儿作曲了。
归秀兰起床吃过早饭,正在嘱咐保姆安排餐食,忽然听到楼上传来儿子唱兴奋了的歌声。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冲到楼上骂儿子。
三少爷唐晔被人送到时,正看到他们家保姆围在房间门□□头接耳,房里传出大夫人归秀兰的尖声叫骂以及二少爷的哭喊声。
唐晔若有所思地来回看着归秀兰和唐天,他们是自己的妈妈和哥哥。
过几天,便是2014年的元旦。唐天跟爸爸妈妈一起坐车回位于云山深处的大宅。爷爷在十几年前就一直住在这里,陪着他的、能随意出入的只有跟了他几十年的老助理方源。
原来唐笑一到周末也回爷爷家,四年前唐笑去外国留学之后,偌大的房子除了唐万里,就只有这个不明来历的混血模样的小孩唐晔。
坐在车里,爸爸唐山海还不住地叮嘱:“小天啊,说了很多次他是你二叔的遗腹子,二叔以前的外国女朋友生的,好不容易找回来,我们该好好待他。”
唐天听妈妈说过,爸爸有个弟弟,比爸爸小了二十岁呢,但他对这个才16岁就早死的二叔没任何印象,他“哎”了一声。
归秀兰嘴上答应着,心却在说,骗谁呢!唐晚星当年一直在京城上学,别是这个小叔子死了,就把私生子这腌臢事推他头上好不?
这二十多年夫妻相处,归秀兰也看出这唐晔的确不是自家老公的娃。但是,公公可就难说了。别一下子给我整出个次子变三叔,辈分爬到我家天儿的头上。
天气和暖,他们回到云山大宅后,爷爷邀他们一起逛逛自家园子。
这个大宅建在云山一个山坳里,山坳本来地方不大,几进院子却设计得错落有致,显得大气又别致。一些一层或两层的新中式建筑矗立其中,以回廊相连。
刚才他们停车的地方,是在正厅外面。
第一进院落恢弘大气,是会客宴请的正堂。正堂后面还有个花厅,里面有好些字画。
现在喝茶的院落,是宅子第二进,北面唐万里日常住的正房。东面连着几间厢房是为山海两夫妻备下的。西厢房空置。
沿着正房后方小径上山坡可到达老父亲最引以为傲的、有两层半高的藏书阁,而往后直走、穿过月亮门,就是名为“晴园”的宅子后园,本来是建给所有孙子女们居住的,但现在平时也就是三少爷唐晔一个人的居所。
大家跨过月亮门,正看见穿着一件紫色晨袍的唐晔把亭中间桌子上盖着的布掀开,原来桌子上竟放置一架七弦古琴。唐晔展一下袖子,便拨动了琴弦弹了几个音。
音乐素养很好的唐天听出来了,这怪弟弟弹的正是古曲平沙落雁的开头四个音——高、低、远、近。
听他往下弹到几个本来是模仿雁鸣的退吟时,唐天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这是乌鸦在喊救命?这小孩该不会以为古琴这么容易学、这么容易弹出意境吧?
弹完两小段,唐晔站了起来,恭敬地长辈们打了招呼,又面对唐天说,“前几天才刚开始学,让哥哥见笑了。”
“你呀!该不会认为音乐这么好学的吧?就凭你翻翻书,看看视频,就能学得好么?”唐天说得有点趾高气扬。
归秀兰假意批评儿子说:“小天你学音乐多少年了?你听得出小晔弹得不好,听着就算了,怎能随随便便就说出口呢?”
“哥哥说得对。我才学了三天,哪能跟哥哥相提并论。”唐晔倒是说得大方。
才三天?唐天暗暗吃了一惊,但马上装腔作势说:“那还行,比我还是差那么一点儿。”
唐晔突然咧嘴笑了,“好的,哥哥。不过你可要小心,别在你自己最得意的事情上,被我击溃哦!”他幽深的墨蓝眼睛直直穿透唐天的眼睛,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笑着说。
唐天怔了一下。这句台词哪来的,要我怎么接?
爷爷唐万里却突然像是不经意提了一嘴:“山海,秀兰,把小晔带回去与小天一处,两兄弟互相学习吧?”
唐山海马上遵照了父亲的指示。
归秀兰以这孩子健康为由极力反对,唐万里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笑笑,言称“以多年战友老归的家教品行,相信媳妇必会善待这名养子。”见提到已逝的父亲,归秀兰只好忍着没发作。
之后,唐晔被送到自己家,他们发生了太多的事。
“他是你那个天才叔叔的遗腹子,你们俩其实也是堂兄弟吧?”何柏文总结说。
“他就是我的亲弟弟。小晔,对吗?”唐天仿佛不放心似地确认。
唐晔刚才一直低着头,闻言抬头对哥哥笑笑,顺从地说:“嗯,是的。”
“对了,何嘉南,在学校也拜托你多看着他一点儿。”唐天又说。
“那得让他每天都过来我这儿报到吧,”何嘉南笑着,又转向唐晔,“要不然我和你不同班,怎么看得了你呀?”
“好。”唐晔笑容甜美,看向何嘉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
吃完饭,四人互道再见,唐晔跟哥哥坐上的士,回到老东山他们两人的房子。
“二少、三少。”进了高奢豪宅大门,大堂里的几个前台小姐站起来,热情地对着他们招呼。
唐晔微微晗首,就径直走到电梯前。
唐天热情笑着回应着声音甜美又温柔亲切的大姐姐们:“姐姐们好呀!吃过饭了没?我们也吃了呀!吃什么了?哇哦,工作餐还那么丰盛,小心变成胖姐姐!……”
电梯到了,唐晔过来,默默扯着还在前台搭讪的哥哥的衣角一起进了电梯。
“二少爷和三少爷两个真是完全相反的性格,长得也不很像,他们真是双胞胎?”圆脸戴眼镜的前台小姐姐问她同事。
“呵呵,这个嘛,谁知道呢?”看起来比她年长几岁的另一位前台小姐拖长了声音回答。
“哎,我告诉你们,虽然以前一直难得一见三少爷,但传说,他才是老唐总的心头至爱。”又走来了一位穿着灰西装的前台小姐,“哪,我们大门口两边的两幅铜鎏金的松下焚香图,你们知道是谁画的?”
“别卖关子了,说嘛。”
“就是这位三少爷,唐晔。”
“不会吧,一个中学生,国画能画成这样子?”
回到家,兄弟俩各自冲了个澡又进了自己房间,唐晔舒舒服服往床头上一靠,拿过放在床头的电脑,连续按了几个一般人不太常用的键后,一阵温柔的淡蓝色光芒扫过他的眼睛,登录成功。
……
Hi,Nuit!我今天,认识了新的朋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