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本就计划要来北海道,所以在机场时,长纯云提出飞北海道,他佯装妥协,实则也是为他自己的目的而来。
与长纯云分散的那会,他摸到咒术连的咒具库前。咒具库建在雪山脚下,一棵庞大的御神木,像从山中生长出来,遮天蔽日。咒具库前有一道结界封印,结界外面仅有两名咒术师看守,心中盘算着如何进去,蓦地耳畔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是来找「狱门疆」吗。”
羂索心跳骤停,循声回头,一名意想不到的人半站在月光下,轮廓清晰,那人一边吃着黄油土豆,一边似是好奇地问他。
羂索笑起来,“「狱门疆」是什么?名字听起来很有意思。”
“嗳,我以为你就是来找它。”
五条悟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像魔方的物体,上面有一只闭上的眼睛,“不是就算啦,我走咯。”他道。
羂索闭了闭眼,在五条悟刚转身,“请等等。”
他面上维持春风拂面的笑意,心底早已掀起惊涛巨浪。
不说长纯云,但就说五条悟,一天最多三小时睡眠,始终奔赴在任务现场路上的工作狂,根本无心顾及到边角的黑暗。
既然他知道他为「狱门疆」而来,那他对他的计划又知道了多少。
“五条君为我而来,还是。”羂索顿住。
五条悟脸颊一鼓一鼓,“很爽快啊。与你同行的那孩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看上去对他并没知道什么,应该是碰巧。
羂索轻笑,目光触及五条悟手里那份黄油土豆。
还能是什么关系?被追杀的逃犯,和被逃犯拖下水的倒霉蛋的关系,换言之是,随时随地都能背刺彼此的关系。
他斟酌措辞,“道不同时不相为谋。”
“那很简单,把她还我,这个就是你的。”五条悟道。
两人立下束缚,五条悟没有问羂索关于他的任何问题,似是对他漠不关心。回去典礼的路上,羂索还在思忖五条悟的话,他那模样看不出是来追杀逃犯的,甚至用上“还”这个字眼。据他所知,长纯云和五条悟的接触时间很短,一个是逃犯,一个是处刑者,哪来的时间产生不该有的情感。
一见钟情?五条悟不会是那种人。
他那副皮囊已经超脱凡俗,很难再对初见看上去长得不错的女人生出爱情。
想到这,他觉得好笑。
千年来,他真是过得太平淡了,平淡到他觉得自己都不会拥有正常人类的情感,现在却还有闲心去臆测他人的情感模式。
总之,现在帮五条悟就是在帮他自己。
他不愿一直和那只怪物捆在一起。
于是,在表演队伍的前方,他从百千积攒的人头中,一眼认出那抹耀眼的金色。
掌心凝聚起咒力。
自然地将手放到她肩上,她嫌弃地拍开他的手,而他维持笑意,像亲昵的真兄妹般。
分散的这一小会,时间真的过了很久。
隔着面具,羂索感应到她光洁额心亮起的咒符。
诅咒落定。
为遮掩什么,羂索提出去见见族长。天真的莱姆同意了,阴恶的便宜妹妹跟着来了。
前方围着的人更多,他们艰难地挤进靠前的位置。
隔着屏风,羂索一眼看到巫女手中的镜子倒影。
「神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