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严:“你就让她住这?”
另一少年:“那住哪?同箐瑶一般,众人聚在一处热热闹闹的认了亲,收拾了房。后说她是假的。唉。如今这般形势,两女总有一假,或都是假。待之后分明了再说吧。或她直接搬过去,或她便走了。”
萧家严却是一叹。其后一语轻蔑。“说的轻巧。都知两女总有一假。娘的闺名,采薇。你们都没听过吧。娘下生丫头之时,爹常年在外征战扩土。找回娘时都无法说把妹妹交托与谁了,爹尚不知妹妹叫何。若是知道,也不用找了这么多年了。薇亦柔止。薇亦刚止。出自《诗经》小雅,返乡戍卒思归之情,若说娘情急之下取了亦柔之名交托于人。也并非全无可能。”
另一少年:“那她是刻意改的名?”
萧家严:“可她已叫了十多年此名了。总不会那么早便开始布局了吧。”
另一少年:“可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萧家严:“是,所以我特问了她所在的凌洲诸般人去。简大人夫妇只她一女其后再无有子嗣。年前,正是爹说找女前后,简大人清廉之名忽而崩坏,渎职贪污罢了官职,夺了家产充公。更甚之全家被害,只简夫人誓死护着她才侥幸而脱,被邻里扑灭火来救了的。”
另一少年:“竟出了这多事?那老爷子是怕,因为他找女,而牵连出的,有人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简亦柔渐睡过去,再听不清话语。自此在府,空待时日。
清明时节,众人不是祭祖便是踏青。虽是才开春,草木才出新芽,却也难挡踏青春游之乐。赏春之由自可所用,其中要数萧府诸人用之最甚。
自来过继之后便与前家该是断了联系。可萧府二继子萧浩然、萧正硕两人打着踏青的由头实际中途分道,各自回归本家祭祖。大家似乎心知肚明,并不点破。
萧兴昌爱好古事,老爷子趁此次清明去拜访旧友特意问了萧兴昌是否愿意路上同行,能路过洛崇高城,但只怕回路途时短,只能余出半日去瞧古之城池。瞧个大概而。
萧建章待几人皆走后,也说去踏青。自骑着马便走了。
整个萧府,明上主子徒留了萧家严和其两位“妹妹”。
时尽安寝之时,萧家严忽闯入简亦柔房间,瞧着简亦柔在匀面,拿起她身前的瓶瓶罐罐便瞧着。而后重重放下,问:“你午间去箐瑶的房间作何?”
“瞧胭脂水粉。”简亦柔回。
“还碰了?”萧家严眸中见厉色。
“不碰怎么瞧呀?”简亦柔回。
“箐瑶如今遮着帕子,都羞于见人了。”萧家严声音越发低沉。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简亦柔全不明所以。“何意?”
“日前用着还无碍。只你碰过之后......”
“这是她说的?我去问她。”还未走出门去,简亦柔脚步便顿。转头看向萧家严。“老大这般怒气冲冲,是因为她们说是我使坏,还是以为我也买了,怕我也用坏了,伤了脸?”
萧家严并未言语。
简亦柔回过味来,稍微抿了抿唇。笑自己真是愚蠢如斯。自不会是怕自己也有损的。
重站回萧家严身前。“老大是信了我使坏。是吧。才来此一问?萧家没养过女子吧,这种伎俩都信?出去问问,那对女儿厚此薄彼的家里,时常便有这样的戏码。”
萧家严却道:“凌洲涉及水渡,常搅水来,因地制宜,百颗蚌珠才出一水翼珠。举高迎阳,清透如水却不可敷面。珍珠粉内偏被掺了水翼珠粉末。只你自凌洲来。”
简亦柔噎语。稍微一思量,才回:“未听说过。是卖珍珠粉的混里了也不应该,那般贵。要么是旁人混在要害人,却不想被拿错了,让她买来了?就算只我在凌洲长大,您还不是同我一道回来的,那我还能言是你在渡口买的呢。你有千金,我可没有。”
萧家严眸子微凝,瞧着简亦柔道:“强词夺理,毫无悔意。”
简亦柔却也说:“她若是觉得珍珠粉有问题,用坏了?那该去胭脂铺兴师问罪。若是身子不适,便去找大夫。怎的便说是我的问题。除非便是先断定是我要害她,才会刻意往我处引。若说我做下,拿出证据来。上告官府衙门了去。我为什么要陷入自证?不觉得可笑吗?”
仰起头来直瞧着萧家严道:“我在此,衣食无忧的。本就是孤女无处可去。她又不碍着我事,我朝她发难作何?因她比我美?世上比我美的何止千万。我一直很正视自己相貌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