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素远已是几天后......“在此习惯吗?”素远才进房便问。
简亦柔点头:“吃喝都是幼仪拿来的。挺好。兄长白日在学堂课业忙吗?”
“还好。比之凌安时,先生严厉些许。”素远回。
简亦柔其实只是相问素远为何几日都未来......素远好似全未听出来。在房走了一圈,却是无处可坐。因房中并未置办新的物件,仍是只有一低矮椅子,此刻简亦柔正坐着呢。素远也不好坐在简亦柔床榻上。
简亦柔似才察觉站起身来,拿过茶盏倒了一杯奉到素远手中后便走到床榻边坐下,素远这才坐在椅子上道:“我明儿还是让他们置办点东西。”
“不用,挺好。”
“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呀。你总不好这般委屈着。让你住这西苑已是委屈了。”素远说着瞧见简亦柔面上稍有些红,也觉出话语中略有些不妥,便站起身来依托课业有留,急忙忙便走了。
其后隔几日便来瞧瞧,皆是说不上两句便走了。却不曾再提起那晚之事,仿佛都刻意避讳着。多是素远觉得房中还需添置些什么物件或是从前凌安学堂之事。但房里一直未曾真的置办,简亦柔觉得突然添置只怕素远也为难。只这般就很好。能时常见到素远,足矣。
无论前因后果,只这般,安稳度日也成。不论日后,图独今日之乐,也可。既自小爱慕于素远,既得收留,那便在此吧。常日在院十分谨慎,不敢轻易出声,怕叫旁人发现自己这般留宿在男子家中,先不论旁人,便是不知素远家里的长辈会作何想。自己还未曾见过素伯父、伯母呢。不好这般相见。
【如此......虚度时日。距离半月之数已过了十一日。】
晚间,简亦柔刚要安寝,外头院子忽而出现一陌生男子声音。“这......人都安寝了。”
简亦柔摸上头上簪子,悄步到门口,透过门房朝外望去。一陌生面孔半架着素远,素远似醉了,歪歪倒倒的喷着酒气道:“扣门。白沭。”
白沭还未走到门口,简亦柔便拉开了门。却只半扇。
“呦。”陌生男子瞧着同素远差不多大,也是位翩翩公子模样。此刻瞧见简亦柔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又悄声道:“你还真在府里藏了位美娇娘呀。”
院子里静旎一片,府中现下都睡了。简亦柔显然也听到了。一时并未说话,转头看去白沭在旁略略作揖。让开房门位置迎了过去。悄声问了一句,“这是怎的了?”
“少爷饮多了几杯。本都要回房了,少爷说这几日没见您,大吵大嚷的硬是要过来呢。我们怕惊了上头,便扶过来了。”白沭解释。
陌生公子待简亦柔走近后忍不住道:“你......是那舞娘?他竟真的圈养了?抱歉。我......一时惊讶,没有旁的意思。”
“无妨。”简亦柔被点破面上稍显红色。
“你不知,她小时候可难看了。”素远转头瞧着那位公子忽而道。
公子陪笑着手就近的拧了一下素远肩头。“别胡言了。你小时就认识了?”
素远却似全无反应,还道:“更小的时候,还好看些。胖嘟嘟的脸蛋,就想掐一下......”
“给他找个地坐一下吧。我这扶不住了。也不知是真醉酒还是如何,这身子半点没用力,全压我身上来了。”公子说着也似要倒一般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白沭急忙过来帮着扶进房内。
简亦柔在院微微抿着唇,却并未生气,只面上更红。随后跟着进到房内。
素远被扶着坐在椅子上,公子拿过桌上茶盏便朝着素远嘴中灌着。囫囵大口的喝了半盏,便被素远推远了。口中还一直道:“亦柔呢。亦柔呢......”手也在身前无措的摩挲着。
公子一把打掉素远的手,而后看了简亦柔又扫白沭一眼,才道:“看来我们多余了哈。姑娘,寻你呢。你来吧......”
简亦柔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过来扶着,脚步却是缓缓挪将过来。伸手才扶着素远一侧肩膀,素远似要说话似得,可一张嘴竟把方才那茶盏水都咳了出来。
简亦柔情急之下,急用自己袖口擦掉素远唇边水渍。
公子显有些嫌弃,虽一手扶着素远肩膀,身子却是已退后两步。看到简亦柔所为,目光中直显钦佩之意。
确是素远随后身子前倾呕出还未消化的酒菜。虽未触到公子身上,却是弄脏了自己衣衫前襟。
公子更是嫌弃得紧。
后素远似无事了一般,气顺了不少,恢复了平静。
“这这......”公子后仰着只一手推远了素远,令其向后仰着。“白沭呀。快去寻人吧。”
简亦柔却是颇有忧虑之色道:“可他这个样子,若让素伯伯瞧见,只怕又气了。”
“那这怎办?你自收拾呀?”公子说着语气中尽是不信。
“嗯。”简亦柔重重点头。
公子屏息叹气。“那......扶床上去吧。我瞧这也不早了,我得走了。”
“啊?”简亦柔却满腹惊讶。
“他醉成这样,回房必定惊动众人。不在你这还能如何。”公子说着自架起素远朝着床榻而去,一把半扔向塌上。本就极窄的床榻素远坐在上头失重一下便背靠着后墙。因床板搭建简陋更是发出木板晃动之声。瞧着素远半梦半醒的这衣衫上尽是污渍,便伸手解开他衣衫,口中还道,“这酒品也太差了,日后可不能和他喝了。都作何呢?”
转头瞧见简亦柔眼下虽站在床榻之侧,却是背对着床榻。公子侧头过去一瞧,羞得满脸通红。“姑娘你来呀。怎叫我脱下......你羞什么,往常你不侍候他呀。”
白沭急忙在旁打断:“安公子,这位小姐是凌洲简知府家的小姐,自幼同我家少爷一道在周先生处拜的先生。在平陵无有亲朋宅院,这才借住我们府上的。并非我们公子的......房中人。”
“呦。抱歉抱歉。我这......胡诌的。”安峻“扔下”素远便半转身子朝着简亦柔作揖。“小生安峻乃是素远同窗,现同窗。晚间一道吃了些酒。得罪了。”后又同白沭道,“那你这怎的才说,我方才说了几句混账话。小姐莫怪,要怪便怪才来他们二人都说的含含糊糊的。再次给小姐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