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养的日子便是平稳安逸,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起伏。
在晴云的精心照料下,展昭的虚弱已经完全不见,平日里行走如常。
还没等到展昭复职,王朝便送来喜讯,说是毒害展大人的歹人已经伏法。具体细节不提,只是传包大人的话,再三叮嘱展昭好生休息。
展昭又怎是能闲下来人,得了公孙薇的诊断,他很快便把行动范围扩大到府衙,希望能早日为包大人分忧。
然而包大人惜才,同僚相护,就连得了消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公孙先生也哄劝他多休息。
公事无法插手,展昭也无法完全做到于公事袖手旁观,只得每日照例去府衙走一趟。
展昭看向身旁的白晴云,心中甜蜜又无奈。
她狐假虎威地以包大人作借口,同意他每日来府衙的条件就是亲自送他来。他进府衙,她就去后厨或者侧门等他。
每次出来再见她时,展昭总会恍惚,仿佛回到还是孩童时,娘亲或是兄长接他下学堂的时候。
小院。
往日展昭循例去府衙,也只是拜见过包大人,见无事,在府衙内转一圈便出来。
然后就与等候着的晴云在街上随便走走,到处看看,缓缓回家,纵然算不得巡街,也是尽心。
虽是在休养中,但他今日还是换上官袍,嘱托晴云,“今日需护大人入宫,祭祀和宫宴完毕就回来。你累了就早些休息,别等我。”
“好”,她整理着他的帽带和衣领,抚平衣上褶皱,“夫君切莫太辛苦,得空还是要悄悄偷懒,不然妾会担心你的。”
他沉迷于她的温柔,但心知于理不合,无法回应她的呼唤,只是轻揽她至门前,与她作别。
送展昭出门,白晴云拿出书册,还没看几页,公孙薇就找上门来。
“可是不巧,夫君今日陪包大人进宫了”,白晴云为她倒茶。
公孙薇神情无奈,“我知道,刚刚展大人特意寻我,说今日热闹,叫我陪你出去走走,还给了我银钱”,公孙薇指指自己鼓鼓的荷包。
“走吧,今日吃喝都是展大人请客,可不要给他省钱”,公孙薇拉着白晴云。
今日必然人多,白晴云有几分犹豫。
“娘子放心去,家中活计交给我”,陈嫂子笑说,“估计娘子在开封府这是头一回见七夕,每年这天都热闹得很。街上凑热闹的人多,大多都是你们这年纪的姑娘。达官贵人多,值守的官差也多,不必担心。”
想着在家也无事,白晴云点头答应。
夜晚。
展昭回来时,看到院中景象愣了一下。
不过是多添了几盏灯笼,就让院中更加明亮。院中的石桌上还摆着一盏兔子花灯,旁边四散着新鲜的瓜果,到处弥漫着隐约的香火味道。
月夜下,灯影旁,困倦的美人更显温柔。
展昭心中一暖,看到晴云等他回来,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夜风凉,这么晚还不睡。”
“哎呀”,白晴云立刻清醒,她嗔怪着起身,“夫君好大声,吓到我了。”
展昭低头,也许是他刚送完包大人,严肃的状态还没有调整过来。于是低声温柔道,“困了怎么还要等我?”
“也没有等很久”,晴云引他坐下,“白日里和公孙姑娘买了好多瓜果、点心,刚刚拜完‘双星’给她带了些去,还剩下好多没收拾。夫君要不要再吃些?”
每年七夕,开封城内都很热闹,从清早到深夜,街市充满了结伴而行的人。
他刚刚回来时,人虽然少了些,但还是能看到许多游玩的人。
七夕是女儿乞巧节,多是姑娘们一起出去玩。
晴云在开封府没有同龄的未婚女伴,若他无法陪伴,她一个人在异乡大概会觉得寂寞。所以他一清早就劝服了公孙姑娘来陪她。
身边游人如织,倒是显得展昭一个人有几分落寞,他快步走向家的方向。
他本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却还是张口,接下她递过来的一颗葡萄,酸甜多汁的芬芳果子让他强撑了一天的精神放松了下来。
“好玩吗?”展昭把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往簪子上随意绕了几下。
“有趣得很,好多像蜘蛛、星星模样的双色巧果,卖相好极了”,白晴云笑着使劲点头,她的双手来回轻拽展昭的双臂,“我俩一路吃了好些东西。后来路上遇见,便跟着本地姑娘们一起去道观里参拜了斗母元君,后来在乞巧法会穿针走线,还得了道长几个好看的巧果……”
开封府年年如此,展昭每年七夕巡街时司空见惯的无聊小事,从晴云口中讲出,倒是更多了几分意趣。
他耐心地听着,看姑娘神采飞扬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