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死亡,危险解除,相柳撑着最后的力气维持住自己岌岌可危的马甲,把兵器收了,然后脱力后仰。
他被一个人紧紧搂在怀里,从高空坠落。
耳边是两个人响亮的心跳声,速度不分伯仲,不知道是肾上腺素飙升的错觉,还是他力竭产生的幻想,心跳得太响亮了,不知道是谁在心动。
相柳一直觉得禹成泽的眼睛很漂亮,唇形优美,就是总蹙着眉,显得很凶,不过他现在没有,这样很好。
坠落的速度其实很快,快落到地上的时候,相柳猛然想起来他还有伤,禹成泽是个凡人,从这个高度掉下去,还抱着一个人,在这样的冲击力下非死即伤,于是他搂着禹成泽转了个身。
眼前的人瞳孔震动,突然又变凶了,不过很快相柳就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感觉有人把他的头搂进怀里。
落到地上真的不疼,他们滚到碎石堆里,幸好没被倒下的怪物砸中。
他们可能抱了很久,也可能只有一秒,相柳脑袋里晕乎乎的,不想睁开眼睛,但是艾维斯真的很吵,大呼小叫的过来,试图把他们从地上拖起来。
禹成泽身上有很多处掉下来后在地上滚出来的擦伤,相比之下,没有擦伤的相柳则显得皮糙肉厚太多。
他像坨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一步也不想动,并且要拉着禹成泽一起并排躺着。
当然是没有成功,禹成泽拉着他站起来,告诉他帐篷里虽然只铺着一层床单,但应该能比地上舒服些。
不说还好,他这样一说,地面突然留变得硌人了起来,背部突然就感受到了许多细碎的土块碎石,相柳觉得他说得对。
昨夜匆忙躲避虫群时来不及收起帐篷,幸好背包里还有备用的,不过谁也没有力气再支了,他们就在这里幕天席地的休息。
所有人都在铺着一层床单的地上并排躺着,从黑夜躺到天亮,再躺到中午。
这回一觉醒来没有神清气爽,只有浑身酸痛,相柳呲牙咧嘴的爬起来,怀疑有人趁着睡着把自己拆了,每个骨头缝里都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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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上的地貌改变,可能代表着临近时空裂缝,禹成泽的经验没有错,在第二天日落之前,他们成功的找到了时空断点。
边界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眼前,相柳走着走着,突然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步踏空。
是软的,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裹进失重的漩涡里,眼前瞬间闪过种种光彩,蓝白色的电光闪烁,有种类似进入时空之门的晕眩感。
相柳睁着眼睛,像是踩在虚空之中,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量,他被拉扯着离开了这个柔软的漩涡。
眼前恢复了正常,仍然是熟悉的荒原,相柳揉着被闪烁白光刺激的眼睛,眼睛里水光潋滟,被他揉得通红,
“我好像踩空了,里面的光线好刺眼。”
禹成泽皱着眉,牢牢攥着他的手腕,
“是时空裂缝,不要乱跑,里面连通着很多交叠的时空,你掉进去会被送到其他的时空,就回不来了。”
不是在吓唬相柳,时空交叠错乱,碎片至今没有被完全计数,数以亿计的时空碎片,相柳能被找回来几率微乎其微。
他拉着相柳退开几步,
“先开防护网。”
这种高科技的东西,一向是由专业的人来操控,沈星一走上前,点点头,“交给我。”
不知道沈星一怎么摆弄了一下手里的仪器,他们面前升起一片蓝色的防护网格,将这道时空裂缝围在里面,防护网绵延数百米,狭长的裂缝缓缓在他们眼前浮现。
这道时空裂缝有些长,操纵仪器截断交叠时空的联系需要一天一夜,他们当晚就在防护网旁边扎起帐篷。
沈星一要操纵仪器不能休息,要离开这里了,其他人也兴奋得睡不着。
索性就不睡了,入夜,所有人围在篝火边上,艾维斯掏出一副纸牌,
“斗地主吗?”
相柳有点懵,
“逗什么?”
艾维斯咧着嘴笑,
“就是一种纸牌游戏,不会玩的话,到时候让你队友教你。”
余下六个人,俩人一组,斗地主正好,姐妹花自然是一组,艾维斯拉着王超,留下相柳跟禹成泽。
一半的桌子留给沈星一放仪器,剩下的他们一组占一条边,围着打牌。
艾维斯洗牌的手法行云流水,手指快速翻飞,手掌绑着绷带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一副纸牌在他手里,几乎快出了残影。
也就十几秒,他摸出最低下的一张牌翻过来,插进中间,将纸牌放在桌子正中间,又取出最上面的三张倒扣在旁边,
“洗好了。”
王超从背包里摸出两枚骰子,往桌子上一扔,
一枚三点,一枚四点,七,不算大也不算小。
姜媛抓过来在桌子滚得一边一个的两枚骰子,交给妹妹,
“你手气好,你来。”
一枚六点,一枚三点,九,目前场上最大的点数,姐妹俩扬起伤痕对称的脸,得意的冲着艾维斯他们挑挑眉。
相柳凑到禹成泽耳边,小声询问,
“这个的大小有什么影响吗?”
禹成泽摇头,
“没有,只是有关摸牌的顺序,随便掷。”
相柳懵懵懂懂,把骰子抓过来往桌子上一洒,
两个一,
最小点。
艾维斯毫不客气的嘲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八百年没见过这么小的点数了,你们最后,相柳你手气也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