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之立即俯身行礼。
太后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自己带着宫女太监回了宴会。
四周无人,皇上坐在御花园的假山石上,并拍拍身侧的石头示意余怀之坐下。
“臣…”
“坐下!”皇帝声音有些不悦,“你若再跟朕如此生分,朕便去问问太后,看她到底是怎么教的余大人。”
余怀之骑虎难下,只好听命坐下。
瞧余怀之坐下,皇上脸上才浮现一丝满意,他问道:“事情办得可还顺利?”
余怀之点头,“是。”
“此人能做出如此行为,必定狡诈凶狠,怀之查案的过程中,定要保护好自己。”皇上说,“朕登基不久,根基未定,待此案侦破后,朕希望你能伴朕左右,为朕分忧。”
“皇上重臣,是臣的福分。”余怀之回道。
皇帝听他又自称为臣,无奈却又没办法纠正。
余怀之自幼丧双亲,被太后养在宫中,时常跟在他身边,每日天不亮就陪着一起读书,偶尔他因玩耍误了时辰,先生惩戒他时,也是余怀之拦在他面前受的罚。
从小到大,余怀之可谓尽心尽力,从未做过半分越矩之事,得此良友,乃人之大幸。
皇上叹了口气,“今日丞相自称身体抱恙,又一次当着众臣驳了朕的颜面。若非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朕定要他好看。”
提起丞相,皇上又想起他那草包儿子。此前听闻赵勇宁在京城大肆宣扬当今圣上要称他一声兄长,他听闻勃然大怒。
如此将他脸面摔在地上,还要趁机踩上几脚。
皇上心潮翻涌,早已生出将赵氏一族压入大牢,叫他们再肆无忌惮挑衅皇家底线。
可惜皇城司上上下下早已被赵仲恒的人取代,若他贸然对赵氏动手,一招不慎将会落得满盘皆输,万一赵仲恒来一招挟天子令诸侯,他甚至连皇位都保不住。
尤其眼下他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万不可贸然进击。
余怀之一心在盘算此时此刻姜恩生出现在何处。
醉春楼出门后向右方直行,不远处的河边长街上热闹非凡,他已经提前派人混在商贩摊位上,待姜恩生离开的轿子经过此处时,故意生出一番事端,以用来拖延时间,好让他离宫后以最快的时间跟姜恩生碰面。
皇上自言自语片刻也不见一旁的人应声。
他眉心微蹙,“余怀之,你胆子不小!”
正心不在焉的余怀之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身旁还坐着皇上,连忙起身下跪求饶。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废话多?”皇帝面无表情问道。
这句话有歧义。
若回答是,那他就犯了僭越无礼的罪;
若回答不是,那就侧面印证了皇上说的是废话。
所以,他只能说微臣有罪。
“罢了。”皇上起身,“看你今夜魂不守舍的劲头,若非是哪家的姑娘勾走了你的魂,朕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能让你如此神情恍惚,你走吧。”
余怀之刚要开口解释,就被皇上打断。
“你不听朕的废话,朕也不想听你废话,趁现在朕还没改变主意,你想清楚了。”
余怀之顿然心中一震,“那…臣告退。”
看着余怀之奋力跑走的背影,皇上气得顺手捡起一块石子朝他丢去,“再不跑快点,小心朕放狗咬你!”
出了皇宫,余怀之骑马离开。
高高的城墙回荡着急促的马蹄声,余怀之心急如焚。
丞相府__
赵仲恒位居正中,两侧分别坐着赵勇宁和商华。三人齐齐举杯,商华的就被在赵家父子二人之下。
桌上的红烧牛肉摆在中间,凉拌牛肉,爆炒猪肝等主食为牛肉的五道菜围着正中间的圆盘依次排开。
商华先敬赵仲恒,再敬赵勇宁。
赵仲恒惜才爱才,连敬酒都不许商华起身。
而赵勇宁却截然相反,趾高气昂坐着看商华起身敬自己酒,眼底充满了不屑,恨不得他最好再双膝跪在地上给自己磕两个。
赵仲恒夹了一片薄似纸张的牛肉片,浅尝一口,“嗯,火候适中。”
商华闻声顿然起身。
赵仲恒示意他坐下,“不急,吃完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