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宿舍楼到学院楼的距离有一截是没有树荫遮蔽的,夏天的阳光暴烈无情。
初雪瞅着程言秋发红的手臂,抿了抿唇,有点纠结。
“我,”初雪刚开口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情况急剧转下,小姑娘脑子一抽,终于接了话,以奇特的方式哼起了歌:“我能送你上课吗?外面好像阳光普照。”
“......”
程言秋不想理她。
她居然还有心情唱歌。
“程同学!你快进来呀!”初雪喊他,有几分催促的意味。
小身板挪到他身边,把伞高高地举了起来,试图让程言秋进来,奈何两个人的身高差距实在太大。
初雪再踮起脚尖,伞边还是不留情面只能撑到了程言秋的额头,额边硌出条浅浅的印痕。
冷漠完全影响不了初雪的目的,小姑娘伸出手拍拍程言秋的后背,想把他的腰拍弯一点,继续踮脚坚持: “你低一点呀。”
“......”
真的是缠人的要命。
程言秋仰起头叹了口气,认命了,用手夺过初雪手里的伞,高高地举了起来,又怕初雪晒到,尽可能地往初雪身上偏一点。
这样的姿势有一点像男朋友在给女朋友打伞,但在初雪眼里就跟程言秋在为她服务一样。
小姑娘立刻就探起手抓住了程言秋的胳膊,像是树懒挂在树一样,奋力挣扎,索要自己的权利:“不行不行,我给你打。”
程言秋也没客气的,二话不说把伞又递给初雪,又挪出阴影。
草莓太阳伞从喜马拉雅山的高度降低到了吐鲁番盆地,砰地一合伞,像是无声的抗议。
初雪:“我错了,对不起。还是您打吧。”
程言秋重新举起伞,低头看着阴影里的初雪。
小小的一团,白嫩的像糯米团似的,一手紧紧地抓着衣摆,不知道在想什么,软软的,看起来就好欺负,怪不得让刚刚的蓝短袖抓住了。
程言秋的胸前突然闷得狠,有点烦躁,语气不善地警告初雪:“以后别给别人打伞。”
“本身就没想给别人…”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
初雪扁了扁嘴,小声抗议。
她的目的性这么明确,从始至终都只有程言秋。
“麻烦。”
初雪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她已经习惯程言秋这么说了,甚至觉得有点迷人。
每次看他又气又无奈的样子,初雪就觉得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程…同学。”初雪蹦跶了几步,跳出阴影,偏着身子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我每次叫你都好奇怪呀,要不然给你换一个称呼吧。”
“言言?不行不行,容易和展颜弄混了。”
“言秋?听起来也不像我叫的风格。”
至始至终程言秋都没应一句,任由着小姑娘自说自话,研究着哪个称呼叫起来舒服。
“阿秋怎么样呀?阿秋阿秋,跟打喷嚏一样。”
“不是说如果打喷嚏就是有人在想自己嘛,这样的话,每次叫你都是你在想我。”
话音刚落,对方就没了声音。
程言秋:“……”
真的是头一次见人想个称呼能把自己想脸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