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她确实轻而易举地原谅了他。
程言秋把初雪送进了医务室,将小姑娘捂在鼻前的纸巾挪了下来。
血倒是不流了,就是鼻骨边缘蹭上了脏,被搓起一层薄薄的白皮,像是雪花站在上面似的。
程言秋扯了下嘴角,抽了个板凳,懒散地坐在一旁,陪着初雪上药。
下手的是个年轻护士,沾了些酒精,往鼻骨一摁,疼得小姑娘身子直往后缩,又怕惹护士不高兴,小手用力揪着床单,反向把身子往前送。
程言秋碰了碰一旁的护士,啧了一声,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麻烦。”说着接过了护士手里递过来碘酒,一手支着初雪的下巴抬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往起皮的地方擦,问她:“疼不疼。”
程言秋捏着初雪的下巴,控制着她的动作。
初雪的鼻尖还是有点疼,但他都这么好心了,而且动作比刚才的护士轻柔好多。
小姑娘轻轻咬紧嘴唇,心里满是感动,刚想违心地说不疼。
程言秋开了口:“疼就忍着。”
初雪:“……”
十二月初,宿舍几个人相处的越来越和谐,每周都规定了夜聊时间,只是最近展颜的心思似乎不在这个上面,大家都怕惊扰了她,每逢提起个话题见她没心情也都早早的收尾,好让展颜早些休息。
一晚,展颜突然开了口:“其实我喜欢的男生在这个学校。”
众人惊,纷纷从床上爬起来,又听她继续:“我复读过一年,当时浑浑噩噩谈了个男朋友,后来发现还是喜欢他,考来了这个学校,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前两周吧,我和他说了,然后他说现在他和女朋友在一起以后很开心,每一天都很幸福。他幸福快乐就挺好的。”
“嗯。知道大家最近都很担心我,怕让我伤心,我就是觉得有必要跟大家说一下原因。”
“好啦。我休息了。”
展颜越说越哽咽,轻轻地翻了个身,从床边抽了张纸擦掉鼻涕。
宿舍再没人说话。
她们是第一次提及这个话题,往常大家都是快快乐乐的,谁也没想过会在感情里失败呀,或者喜欢的人已经提前有了男朋友。
可这一刻,初雪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一种明明想要去拥有,但是不能得到转而放弃去祝福。
得有多难过呀。
初雪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想跟展演说几句,在屏幕上来来回回的打字,最后只写了句:【抱抱。】
语言像是最无力的一种药。
初雪轻手轻脚下了床,又拿了包新的纸巾,爬了一半楼梯,掀开了展颜的床帘,轻轻将纸巾放在边上才回了窝。
小姑娘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想了想,打开了程言秋的聊天记录,问他:【程同学,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程言秋:不当问就别问。】
【初雪:........】
【程言秋:问吧。】
【初雪:其实就是好奇,假如你喜欢的人有了喜欢的人,但不是你,你会祝福吗?】
【来自程言秋:?】
【初雪:会吗?】
【程言秋:会吧。】
明明得知了答案,她意外的郁闷。
她把自己身临其境,设身处地地想,她一定不会祝福他们,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呀,怎么能轻易地看着他跟别人幸福呢?
但也不会拆散他们就是。
程言秋这么回答,是因为他有喜欢的女生吗,这好像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她好像,还是不希望他有喜欢的女生吧。
十二月底。
学校学生会体贴单身人士独自度过平安夜,特地在令德食堂举办了一场面具晚会。每个人进场必须准备一副面具带着,不许摘下,在看不到人脸的情况下,讲究的寻找灵魂伴侣。
进场同时学生会成员会给每一个参加的同学分发手环,参加的同学也务必要保证手环必须随时带在手腕上,以便最后配对成功赢取奖品。
初雪对舞会兴趣不大,倒是安逸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