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只留下两个罪魁祸首。

程言秋慢慢踱着步在两人面前晃，迟迟没有开口。

“韩同学。”初雪私下里放开了一点：“我们不是都认错了吗？”

程言秋：“.....”

初雪不理解：“你到底气什么呀？”

没想到两个人是认识的。

秦楚一愣，整个人一下松垮下来，透着股皮劲：“搞半天你们认识啊？”

几天了，别人排的教官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起码也知道个姓名。

他们教官倒好，嘴巴紧闭，一心上训，口中连个屁字都蹦不出来，只能教官教官的叫着。

合着俩人认识还打来回战呢。

“来，跟我念。”初雪看程言秋脸色不好，想要帮他，她抬起头认认真真深呼吸，又吐气：“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

程言秋听得头疼：“站军姿不够是吧？正步定型。”

初雪蔫哒哒地抬起脚定住了：“……”

她可是在帮他调整心态呢！

“当众起哄。”

“顶撞教官。”

程言秋四个字四个字往外吐罪行，不仔细听还以为说成语呢。

初雪定不住了，身子微微地歪着，目光盯着脚尖看，集中精神，防止她倒了。

“衣冠不整。”

初雪：“？”

其他的她就认了，衣冠不整？

初雪眼睛往上瞧，倒是想看看她现在到底什么样，能被人说成衣冠不整。

视线点向上，眼前忽模糊，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一晃，险些朝地上歪倒下去。好在程言秋眼疾手快，往起一拉，一把抓住了她。

像是不悦。

还用劲捏了下她的手腕。

程言秋低头看去。

她的衬衫口露出的一截手腕，莲藕般，却多盖了圈表带，红红的一圈。

他没太用劲吧，怎么他就一拉，就能红成这样？

“行了。”程言秋目光瞥开，虚张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下不为例。”

半路上。

秦楚发了问：“你和教官认识啊？”

初雪真诚待人，绝不欺瞒，如实交代。偷偷揉着发红的手腕，朝旁边的秦楚解释：“嗯，我开学把教官的小玩偶弄脏了，就认识了。”

“哈？没想到这么凶还喜欢玩偶啊。”

初雪想出了一副程言秋凶凶巴巴抱着小玩偶睡觉的姿势就想笑，眼角弯弯，满脸认真：“铁汉也柔情。”

初雪跟秦楚到食堂的时候，饭早就被打得差不多。

刚军训完的新生每个都是狼崽子，恨不得吞个大象才好，他们晚来了十五分钟，食堂的人已经不多，菜也只剩下几个零星的素菜，连个油点子都见不到。

初雪爱吃肉，一顿饭没有肉连活着的动力都能减半。

看着菜盘里的水煮豆芽菜和青椒土豆丝，难过的想落泪，起身朝后走去，像是走向光明之处，英勇前行，走向不远处的水吧。

初雪不忘跟他说：“你等我一下。”

再回来时，初雪手里多了两根油亮亮、香喷喷的大烤肠。

而初雪座位旁边多了一个身材高挑，教官服装的背影。

初雪看着座位旁边的程言秋，酝酿半天，搭了话：“韩同学，您还亲自来吃饭啊？”

程言秋：“……”

烤肠只有两个了。

她包圆了水吧仅剩下的两个，想着她跟秦楚一人一个，快乐当神仙。

现在可好，三个人了。

初雪先把烤肠递给秦楚一份。

小姑娘想得简单，刚刚人家帮过她了，说着要请吃饭，但青菜豆芽这种，终究是不够的，起码要拿根烤肠来凑吧。

给秦楚，是理所当然。

而最后一根。

初雪目光垂向手里那根散发着热气，边缘甚至有一丝焦糊的脆边，一咬，表皮微微破裂，碎开一团嫩肉。

程言秋筷子捏在手里，回头望过看，眼睛盯着初雪手里的烤肠。

行吧，她给还不行？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

要能实现和平的世界，必要牺牲无谓的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