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一下，初雪选择相信程言秋的话。

按程言秋给的方法走了，之后再往右拐。

下一秒，书本上又覆上一坨小黑影。

初雪不好意思地朝程言秋笑了笑，白嫩的小手挠了两下脸，辩解道：“我真的是按你给我的方向走的！”说到后面，声音越变越小，弱弱地怀疑：“但为什么刚直走出去又让我往南后退回来呀。”

“…….”偏了下头，程言秋嘟囔一句：“麻烦。”眼镜从鼻梁上摘下来，程言秋放弃了：“我带你去。”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为了防止更尴尬，初雪决定不停地在程言秋耳边说些什么，从家乡有什么好吃的，到刚进学校觉得哪里好玩统统说了个遍。

傍晚的小路，每隔十多米才有盏微弱的小灯亮着。

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神色，也感受不到彼此的呼吸，从树木丛里透出的微凉晚风缓解了余热。

程言秋只在不得不答的时候嗯一下，或者简单回答两下，低头看向身边的小不点，倒是有点儿可爱。

“到了。”没多久，程言秋顿住脚步。

“这么快？”怎么她走的时候那么慢。

“嫌快？”

“没有，没有。”初雪说，“谢谢你，等我晾干玩偶还给你的时候，一起请你吃饭吧。”

“不用。”一扭头，转身就走。

随着程言秋的脚步声，一只白色的钢笔从书本里滚落到地上。

“韩同学？”

“韩同学！”

“韩同学。”

不知是前面的人没听见还是怎么样，他都没有回头，步伐反倒越来越快地走远了。

算了。

又不是不会再见，初雪捡起钢笔安放在裤子口袋里。

下次，一并还给他吧。

军训时间从六点开始。

初雪五点半就从宿舍溜了出来，天还拢着一层雾，她拖着身子到裁缝铺取衣服。

到了地方，只有冷冰冰的一扇铁门面对着自己，玻璃窗上贴着张白纸，用蓝色的水彩笔写着两行大字：每日六点钟开门，偶尔延后。

初雪有点儿懵，她是看着时间来的，没想到对方会延迟开门的时间，给安逸发了条短信：【安安TvT】

【初雪：帮我请个假吧，我军训服没拿到。】

【安逸：ok】

六点过半。

初雪才拿到自己的军训服，军训的场地在学校正门，现在应该是休息时间，场地只有几个教官。

昨天她听林林年说，军训的教官有部队里的，也有学校国旗班自己的学长学姐，要是学长学姐便还好，能松一点都会松一点。

所以她现在迫切的希望这份狗屎运能落在自己头上。

二排五营，在辅路旁的草地。

她昨天踩过点，大概知道集合的位置，看了眼四周，没有一个人，留下陪她的只有地上五颜六色的大水杯。

从这里看过去，可以看到一队人嘴里喊着口号，正在小跑向她而来。

队伍里最靠边的人是安逸。

秉持着乖宝宝的态度，初雪决定主动认错。

学着电视上的样子，初雪敬了个礼，一板一眼：“报告教官，二排五营学生初雪，因事来晚。”

对方没有接话。

初雪忍了忍，下狠心：“请教官责罚！”

程言秋愣了下，手压了下帽檐，嘴角不自觉地往勾起，像是憋着一股坏劲，语气带了几分玩味：“责罚？”

面部微微向下低，他看向她，始终保持敬礼，歪了下头，一双鹰眼对准了初雪乌黑懵懂的双眼，带着几分出乎意料：“竟然这么想要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