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父亲和母亲从来没有放弃。
母亲叮嘱寒霜在医院里好好养伤,请了护工照顾,然后……和父亲奔波在外,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来来回回,寒霜每天都能看见母亲憔悴的面容,看见父亲无力的背影。
二老一夜之间,好像白了头发。
寒霜看着他们的背影,几次想开口。
【要不算了】
谁让她活该呢?
母亲的坚决,像是拉她走出黑暗的双手。
“霜霜,不要害怕,有爸爸妈妈在,霜霜不要害怕。”
母亲抱着她泪流不止,寒霜哭着点头。
在月关,没有一家律所敢接他们的委托,他们求了又求,找了又找,终于,有一家小律所肯接他们的委托。
感激涕零。
他们想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寒霜,没有注意车辆,
拿车从视线盲区突然窜出来,二人根本来不及躲避,长眠在那个深夜。
监控看清了那两车的驾驶员,瞪着眼,眼里都是病态的兴奋。
何续声。
“都是你们!阻止我和寒霜在一起!!!”
警方把人抓走了,然后,来到了医院。
寒霜的伤恢复的差不多,母亲告诉她,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正在看书,看《简爱》。
警察走进来,满脸沉重。
“姑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女警坐在病床边,表情温和,但是眼神带着悲痛。
寒霜顿感不妙。
在听到父母离去的那一刻,寒霜以为自己在做梦。
怎么会呢?
上午爸妈还信心满满的告诉她,他们要去找一家同意和他们谈谈的律所,说晚上会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但是等待的,却是与世长辞的消息。
噩耗一个接一个,寒霜看向窗外,阴云密布。
强丨奸,杀丨人,保不了了。
法院下令重查此案,直接判了刑。
作案的时候,何续声处于清醒状态,足够了。
漫漫长夜,无尽的黑暗。
寒霜捧着两个骨灰盒,跪在坟前。
“爸爸妈妈,那畜生被制裁了。”
“安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寒霜跪在坟前一天一夜。
因为住院费昂贵,又为了给寒霜请律师,几乎掏空了家底。
家里之前的东西都变卖了,母亲的遗物就剩下一个玉髓镯子。
回到家的寒霜,感觉空落落的。
房子被抵押出去了,还不了款,仅剩的十万块钱存在了银行里,寒霜拿着银行卡,沉默不语。
这房子是新租的,有点旧,但还算温馨。
但是噩梦才刚刚开始。
从那天之后,寒霜开始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霸凌。
一开始只是在门口塞纸条,扔垃圾,死老鼠之类的东西。
到后来,她在学校被孤立,老师也不再管她。
寒霜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之前还很要好的朋友,为什么一个个都远离她了。
刻意的忽略,被关在卫生间里泼了脏水,像是不经意的弄撒她的饭菜,又或者……是丢掉她的课本,作业。
寒霜想找老师反映,但是所有老师都对她避之不及。
“为什么呢?”
寒霜不明白。
直到,她被拖进巷子里,扒光了衣服,狠狠霸凌了一顿。
满身的淤青,以及凌乱的头发,嘴角的血痕,和眼眶的青紫。
寒霜似乎明白了。
她恍惚之间,听到了一个声音。
“打死她!不是她,我哥怎么会进监狱??”
寒霜不知道的,父母在世时,有意不再她面前提起那家人的事情。
那个冬天,寒霜被扔进了雪地里。
被夺走的外套,她在寒风中走了足足两个小时。
冻的发紫的手,回到家,寒霜看见空荡荡的房间。
她搬了家,搬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里,虽然旧,但是很便宜。
一年的租金也就只要两千块,水电也很便宜。
家徒四壁。
寒霜缩在被子里,闭上眼。
是不是只要睡一觉,醒来就可以看见妈妈的身影,温柔地叫她起床?
“妈妈……我好想你……”
阴阳两隔。
她举目无亲。
窗外寒风萧瑟,冰冷的空气让她止不住颤抖,只好拿出全部的衣服裹起来。
大雪纷飞。
这一年,她失去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