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叙音看向祁夜聆,眼底浮现一丝光芒。
“阿聆,你今年年末是不是要过十二岁生日了?”何叙音突然说话。
祁夜聆没有停,继续弹琴。
“嗯。”
青衣飘渺,像是山林里的薄烟,在烟雨蒙蒙之中消散在天际。
何叙音轻轻的笑了一下,抿了一口茶。
“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呢,阿聆很成熟啊。”
祁夜聆没有回答,继续弹琴,伴随着廊外雨落,她显得格外清冷。
何叙音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好像……好像有什么……
一曲毕,祁夜聆坐到了何叙音身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好点了吗?”祁夜聆轻声询问。
何叙音抿着唇,低眸看向茶杯,茶水倒映着她憔悴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活力。
她还是没有说话。
祁夜聆静静的陪在她身旁。
突然,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阴暗的天空,两秒之后,传来了雷声。
何叙音突然抬头看向祁夜聆。
“阿聆,你会为了家人不惜任何代价吗?”
她像是在问,又像是在确定什么,
祁夜聆不知道何叙音在想什么,抿了抿唇,淡淡道:“为了我爱的人,我当然会不顾一切。”
这句话,在两年之后的某一天,正中眉心。
祁夜聆怔怔地看着何叙音。
寒霜伸出手,抓住了祁夜聆冰冷的手。
“阿聆?”
她们在说什么?
还没等祁夜聆回过神,何叙音指着寒霜,眼中的愤恨几乎要喷出来。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哥哥根本不会进监狱!!你为什么要勾丨引他?如果不是你,我哥哥早就上了大学!!!”
何叙音的哥哥,何续声,祁夜聆听过他,是何家长子,将来是会继承家业,何家父母对他给予了很高的期望。
寒霜面色惨白,后退了一步,好像回到了那一个晚上。
“我不是……我没有……”
寒霜像是被什么困住了一样,怔怔地看着何叙音。
何叙音双眼猩红,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你怎么还活着?你应该去死为我哥哥赎罪!!!”
此话一出,冷风呼啸。
“何叙音!!”
祁夜聆再也绷不住,抓住何叙音的手,死死的看着她。
“把你这句话给我收回去!”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祁夜聆只能死死咬住牙关,绷紧了身体不让自己因为冲动而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
愤怒与懊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祁夜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压下那蠢蠢欲动的魔鬼,她死死抓着何叙音的手腕,却在她看向自己的那一刻,松开了手。
何叙音眼里的委屈和愤恨,寒霜看向自己时的无助和绝望,让祁夜聆掉进了前世的漩涡。
为什么她要经历这样的事?
何叙音收回手,拉住了祁夜聆的衣袖,乞求道:“阿聆,你不要在管她了,这是你说的,是你说的,要为爱的人付出一切,阿聆,这是你告诉我的!!!!”
她喊了出来,如同一个孩子在质问父母为什么不讲信用,歇斯底里,几近崩溃。
祁夜聆的心被撕成两半,她呆呆地看向寒霜。
寒霜站在那里,好像隔了很远很远,她面色惨白,双眼空洞的看着她。
祁夜聆恐惧的摇摇头,道:“话是我说的,可是你做了什么?”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何叙音麻木的摇头,哽咽着喊:“我只是按你说的……我为我哥哥报仇,只是两年而已,她不是没死吗?我只不过是找人霸凌了她两年而已,我哥可是被判了十年啊!!!”
祁夜聆猛地后退,恐惧的看着她。
寒霜像是被人按下了开关,冲上前站在了祁夜聆身前,质问一般的逼近何叙音。
“只是十年?只是猥亵?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我爸妈的死就和你们没关系吗?”
雪,还在下,越来越大。
祁夜聆抓住寒霜的手,不可置信的问:“霜霜,你说什么?”
寒霜像是没听到一般,步步紧逼。
“我什么都没做,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是你哥哥禽兽不如的强占了我,你知道那有多疼吗?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一个人赤裸的被按在草地上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一个男人压在身上而你无法反抗是什么滋味吗?”
寒霜步步紧逼,每上前一步,何叙音就后退一步,直到最下面。
寒霜直起腰,摇摇头,眼里都是绝望和鄙夷。
“你当然不知道,你只知道你哥哥因为我进了监狱,你愚昧的以为是我勾引了你哥哥,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哥哥,我到底认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