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看到哥哥和他的侄子,总觉得感慨万分却又说不出口。
钟离瑞跟着他哥到了居所,当年在甘州他们还是住的帐子,后来甘州安定,钟离琰便在这里寻了一处地方置办了一座宅子。
这宅子不大,三五间上房,外加几棵树,简单舒适。
钟离瑞随他哥到了书房,看到各色的兵书几乎挪不动步,他们一家,几个将军,一个钦差,都喜欢摆弄些刀戟兵器、兵书虽算不得喜爱,但相伴多年,总也不肯舍弃。
“二哥,你可知突厥内乱的消息?”钟离瑞问道
钟离琰点头:“前天我便收到线报,昨日又收到皇上圣谕,恐怕这吉达又要闹出事端。”他回忆起上次兵败的惨状,忧心忡忡:“那次他将这甘州洗劫一空,这甘州百姓逃的逃,逃不走的都被他给杀掉了。”
“上次我们死伤无数,剩下的也都成了残兵败将。他前脚将我刺伤,后脚便来屠城,这心思相当歹毒,若是当初他那个弟弟没能过来,恐怕你也……”
钟离琰说着,叹出一口气来:“是我太过轻敌,才让你被他那般羞辱——”
“二哥,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好好地站在这里,后来我不是还拿下了十几座城池么?”钟离瑞打断他:“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但我知道我现在的实力不容他小觑。”
钟离琰听了他这话,愣了一瞬,之后又笑出声来:“阿瑞,你还从没有这般自夸过,不过既然你这般说了,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兄弟二人相谈甚欢,从小时候偷鸡摸狗到现在婚丧嫁娶,说起这个婚丧嫁娶,钟离琰道:“我听爹说你有个心上人,是个彪悍的美人?”
钟离瑞颔首:“是,确实如此。”
“爹说你要死要活非要娶他,架势仿佛是要决一生死,可是那个人还不知道?”
钟离瑞听的汗颜,也不知道他爹是怎么把他的质疑当做是要死要活的,但是他这人不说假话,因此在钟离琰问出口时,便道“确实如此。”
钟离琰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阿瑞,你怎么这般想不通?为了一个人要死要活,是何必呢?”
钟离瑞知道自己嘴笨,说不过他二哥,索性先闭口不言。
钟离琰见他的承认的坦荡,又问道:“父亲说你想娶的是个男人,可否如此?”
钟离瑞道:“确实如此。”
“是谁?”钟离琰问道,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试探地问道:“难道是陆凡?”
钟离瑞毫无迟疑地点了头。
“我就知道,那种样貌能力,没几个人见了不心动。”钟离琰道“你难道从小就喜欢他么?”
钟离瑞道:“是。二哥如此知道?”
“你从小眼睛便黏在他身上,做什么事都要到他那去,我想不知道都难,况且,你每次见他都分外开心,就像是等着夫君归来的娘子。”
被他这么一说,钟离瑞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可他想到叔叔那张脸,那张脸上漏出的刻薄笑容他都觉得欣喜。
“哟哟哟……说着说着还想上了?”钟离琰看着钟离瑞眼睛泛起的光亮,调侃道,“不过他应该不是个好打发的主,你喜欢了他,肯定要吃些苦头的。但若是最后他当真不从,你我兄弟二人合力一定能将他制服,届时你边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了。”
这话……钟离瑞想,跟他娘说的有那么几分相像,难不成他们真的要从武夫变成强盗么?
“还是不必了,二哥,若是那样,他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钟离瑞道。
钟离琰道:“其实我也是说笑,你看他那个人,心机深重,若是咱们那么惹了他,估计咱们一家都不会好过。”
他瞧了眼钟离瑞道:“阿瑞,他这人我也是从小看到现在,确实难以对付,若他对你没有那个意思,为兄劝你还是尽早放弃,咱们在她那种睚眦必报的人面前是捞不到好处的。”
他说的郑重,看着钟离瑞的眼神满是同情。
钟离瑞知道他也是担心,便道:“二哥放心,若他真的不喜欢我,我不会强迫他,只是我也不会放弃,也不能放弃。”
钟离琰只觉得他这个弟弟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