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看向燕铭,等着他的下文,钟离瑞问道:“有何不同?”
燕铭道:“那些尸身上都放了熏香,不光能让尸身不腐,还能增添异香。不知将军可想到了我们在西南看到的那个棺材铺子?”
钟离瑞点头。
“那棺材铺子中的棺材花式各异,底下还放有机关相连,恐怕那机关与那黑衣人有些许关联。”
燕铭看了眼杨威,又接着道:“我怀疑,那个棺材铺子是大兴人所造,若那位三当家真的与我们当初见过的那人有关,他应该是大兴人,若在大胆一点猜,我觉得他大抵在城南生活过。”
听到燕铭这样说,钟离瑞也察觉出这事的蹊跷,当初他们几人到了那棺材铺子,里面的棺材分明就是大兴的式样,他当初竟然没觉得奇怪,也是有够蠢笨。
“可是你从何得知他曾在城南生活过?”
燕铭道:“其实我原本也没想到这点,当时我就觉得他的走姿有些熟悉,后来我才发觉那是城南人特有的习惯。”
“城南么?那是你的本家”钟离瑞喃喃道,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也是那位的本家。
燕铭“嗯”了一声,继续道:“将军,我想起你一直提起的那位”他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郑重起来“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位叔叔——若是将军你说的属实,那我觉得那样的人世间也没有几个。”
这点倒是与钟离瑞的想法不谋而合,有些东西乞求探寻了许久,现在终于近在眼前,他却不敢再进一步了。
钟离瑞敛了一下神色,对燕铭道“听说你查获一桩大案,这中间牵连甚多,朝中党羽暗自储存实力,现在恐怕也是难办。”
燕铭听了不住摇头:“原以为把这案子查了就可以歇了,没想到却刚刚开始。三王爷刚刚下狱,皇后——”燕铭捂住了嘴,现在太子还在,他怎么就一不小心祸从口出了?
太子没什么反应,眼神就往他身上撇了一瞬,就又回到了行止的身上。
燕铭自责一会,换了种说法开口“三王爷下狱,其他党羽自然很是开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有些三王爷的旧部倒戈了,朝廷上下暗流涌动,皇上担心若是轻举妄动可能会打草惊蛇。”
他道:“今日原本我与杨威进宫述职,恰巧碰上了要出宫来此的太傅大人,便跟着一道过来。我原本最近也要找机会寻你,现在倒是不用再想法设法制造机会了。”
钟离瑞道:“你何故寻我?”
燕铭道:“我在查那些案子的时候,发现钟离大将军与一死者在生前见过面。”
什么?“我爹?”钟离瑞没想过能在燕铭的口中听到他爹的消息。
他爹这人五大三粗、不拘小节,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除了偶尔逗逗蛐蛐、跑跑马之外,无聊的很。
他对子女是相当严苛,他大哥二哥成亲早,一个在边疆、一个在江南,三兄弟时常见不到面,见面之时说起他爹也没什么统一意见。
大哥生性沉稳,基本没怎么让他爹操心,二哥性子虽然跳脱,却也闯出一片天地,只有他自己,还时常待在府中,少不了被骂,他爹“逆子、逆子”挂在嘴边。
但是有时候,他爹偶尔也能挤出几分的温和,不过是在面对叔叔的时候,但也是转瞬即逝,他们几个儿子倒是没怎么看到他爹笑意言言的样子,对于他爹的老友,钟离瑞更是知之甚少,他唯一见过的就是叔叔,唯一记住的也只有叔叔。
现在听到钟离颢竟然还与他人交好,他有一瞬间的震惊。
想了一会,钟离瑞才道“其实我并不知道我父亲与哪些人交好,或许我哥哥们会知道,只不过他们又不在跟前。”
燕铭道:“将军,我找你并非是要去确定那人的身份,那人的身份我已经查到了,是城西三里村庄的住户,他死在十里坡宰相冢旁不过四十丈之地,死前两个时辰前与钟离大将军见过面,随后就被乱刀砍死。”
“大将军现在虽不能摆脱嫌疑,但是我隐约觉得那中间肯定有其他事情发生,我过几日到将军府,您记得与大将军知会几句。”
“不必知会”钟离瑞道:“我对我爹虽算不得事事了解,但他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若当真有什么,你去问了,他应当也会同你直说。”
燕铭倒是没想到钟离瑞竟然做这般回答,他以为,这件事情涉及钟离大将军的人身清白,放在常人身上总要思虑几番,没想到……
“若他当真没有说,那我届时在问过我哥哥们,想来他们会比我知道的多些。”
燕铭看了看钟离瑞,嘴张了张,终究还是没能说出阻止的话来,落在嘴边就变成了“我知道了”这简单的几个字。
钟离瑞想说什么,看见燕铭欲言又止,随即问道:“你先说什么?”
燕铭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同将军说,我们瞒了你一些事情,可是现在不能说也不该说,若是你需要我的帮忙,我可以被动回答。”
钟离瑞摇摇头:“既然如此,那便不用说了,该我知道时,我自然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