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花血牙带来的“嫁妆”:一把雕花剑鞘。
莫惜欢回到床前,倒出一粒药丸,送入花血牙口中。
花血牙迅速吞下,不久,脸色就好转了。
“这瓶子如此沉淀,看来,你的‘妇女隐疾’挺严重啊。”
莫惜欢晃晃药瓶,问道:
“阿鞘,这是治什么的药?”
花血牙恢复了一些力气,咬牙切齿:
“你先解了我的穴道。”
于是,莫惜欢“啪啪”两下,将他解开。
花血牙猛然坐起,一拳砸向莫惜欢的脸颊。
莫惜欢淡然避开,抓住他的手腕,继续问:
“还不肯让沈脉看病,你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病么?”
“放手。”
花血牙抽回手臂,瞪着莫惜欢,气极反笑:
“呵,妾身就是得了见不得人的妇疾,不愿让沈脉一个男医诊治,不行么?”
“呀,这可糟了……”
莫惜欢若有所思:
“阿鞘,你该不会和我大嫂一样,也不能生育吧?”
“父亲可就指望你,给莫家延续血脉呢……”
花血牙脸色一黑:
“莫惜欢,你想死?”
“好了,不逗你了。”
莫惜欢及时打住,一把将花血牙拉到怀里,在他耳边柔声开口。
“阿鞘,我娶的是你,爱的是你,不是你的肚子。”
“子嗣什么的,就留给老一辈操心吧。”
“我只是担心,你长期忍耐病痛,时间久了,身子会吃不消。”
语毕,在花血牙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
花血牙被突如其来的温柔惊到,一时无言。
“你也累了,早点歇息。”
莫惜欢扶着他躺下,吹熄灯烛,离开房门。
“……”
黑暗中,花血牙双眼圆睁,摸向后颈伤疤,心有余悸。
果然,以“女人的外表、男人的器官”在府中走动,还是有诸多不便。
今夜,虽然侥幸蒙混过关了。
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多少险情?
而且,他手里的止痛药,终有吃完的一天。
是时候找个时间,和“私人医生”沈涯碰个头,拿一点补给了!
第二天清晨。
花血牙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望他的,既不是莫惜欢,也不是星沉星华……
而是夭桃。
“你好些了吗?”
夭桃蹑手蹑脚,来到床前。
“我没有大碍,你怎么了?”
花血牙坐起来,问道。
“我……那个……”
夭桃脸颊羞红,扭扭捏捏。
好半天,才一咬牙,说了出来。
“昨天半夜,我起床如厕时,发现腿间有血迹……”
“听其他丫鬟说,这好像是女子的月事……”
“但是,我不太懂,你可以告诉我,应该怎么处理吗?”
“我有点害怕,好多血啊,我真的不是生病了吗?”
“这……”
花血牙一愣,随即烦恼起来。
虽然他明白,这不是疾病。
但,关于具体的处理方法,他怎么可能会懂!
他又不会因为易容成女人的外貌,而来月事!
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汉子啊!
“别担心,这不是病……”
花血牙只能拍拍夭桃的肩膀,安抚她:
“至于怎么处理,你可以去问问星沉星华,她们……”
“为什么要去问她们?你不也是女子吗?!”
谁料,夭桃竟然生气了,撅起嘴巴:
“我不过就是剪了一下你的手,你就怀恨在心,连这种事都不肯告诉我?你也太小气了吧!”
“……”
花血牙嘴角抽搐,百口莫辩。
十年来,他的确扮演过很多女子,却都是为了麻/痹目标,而逢场作戏。
十年来,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来了月事,应该怎么办啊!
而且,这个东西,还不能乱编!
万一夭桃用错误方式去处理,是会伤害她的身体的!
“你当真不想告诉我?!”
夭桃看到花血牙一脸纠结,以为他真的“怀恨在心”,不禁恼羞成怒: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我就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我还要去告诉星沉星华,让她们知道,你有多小肚鸡肠!”
“等等!”
花血牙一听,夭桃还要把他不懂月事的事情,告诉星沉星华,顿时一个头八个大!
情急之中,他忽然脑子一抽,竟然脱口而出。
“夭桃,不是我不想告诉你……”
“实在是因为,我已怀有身孕,月事已停止一段时间,所以忘记了如何处理……”
“什么?!”
夭桃瞳孔巨震,一个踉跄。
“你……你有孩子了?是五公子的吗?!”
“你才嫁进来七八天,就有了身孕,还断了月事?!”
“可女子怀孕以后,不是要过一个月才会……”
“可能不是他的吧。”
花血牙低着头,闷声回答。
说完这句话,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
果然,他撒了一个谎,就要再撒无数个谎,去圆谎。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你——?!”
夭桃越听越震惊,三观尽碎。
她一步步后退,也不顾自己的月事了,夺门而逃,边跑边喊。
“不行,我要去告诉公子!”
“我不能让公子戴绿帽子!”
“我不能让公子替别人养儿子!”
“夭桃,等等!”
花血牙望着夭桃的背影,伸手挽留。
最终,什么也没抓住,无力地垂下。
完犊子了。
枕间楼花魁的一世英名,就因为自己刚才那句降智的口/嗨,被毁得稀碎。
这一刻,花血牙甚至于,突然有点痛恨自己的性别。
他要真是个女人,该多好啊……
他要真是个女人,就不会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了……
唉。
男女有别,命运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