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笑道:“做生意就是这样,互通有无嘛!夏天的时候,你们牛羊马产仔,这些牲畜可不算金贵,到了中原,价格翻了番,我们又说什么了?”
孔学文无奈一笑,老规矩,他一半出现金,一半用皮草和牲畜来抵。
“对了,你们那里也可能有我需要的东西,”说着沈嫣便讲了几种她需要的矿产和作物。孔学文都记了下来。
走的时候,沈嫣又送了一盒茶叶。盒子也精巧,上面还有标志性的双C印迹。
哎呀,这个沈大娘子就是会做人呐!孔学文捧着茶叶和镜子,高高兴兴走了。
石妈妈有些不满:“大娘子把那么好的茶叶送他做什么?契奴懂个屁,他们只知道吃肉。”这才几天啊,石妈妈就有“食肉者鄙”的论调了。
沈嫣解释道:“咱们自己的茶园,茶叶不值几个钱。老何头做事很勤快,没两天,秋茶又做好了,送来那么多,我又不敢往宫里送。咱们这么多人,实在喝不完。送人也没什么呀!”
石妈妈道:“我倒觉得味道好,比那个什么‘贡茶’香多了!”
这大概就是劳动人民喜欢的茶,不讲究压制的花纹、扬起的膏沫和冲点的图案,大家图的就是滋味足、能提神,如果加那么一点蜜糖,味道就更好了。
一杯下去,整个下午,精神头十足,干活也更卖力了。
沈嫣不仅自己喝,还让义阳的工人们也喝,大家都给了一致好评,甚至矿场的契奴矿工也非常喜欢,都说这玩意儿不错,得劲!
没过两日,孔学文又来了。
“呀,贵使是忘了什么东西吗?”沈嫣调侃道。
“哎呀,大娘子,”孔学文直奔主题:“您送的茶叶,我们是真喜欢,解腻提神,我那天请我们几位大人喝了,大家赞不绝口。您说吧,您那茶叶卖不卖?有多少,我全包了!”
沈嫣也有为自家茶叶找个销路的意思,这才夏茶和秋茶,她就已经消化不完了,明年春天,又会有新茶上市,她一个人喝不完,暂时也没有推广新茶的想法,如果能卖给孔学文,那不是一举两得吗?
“行,我这里有夏茶和秋茶,”沈嫣随口开了个价:“夏茶八贯一斤,秋茶五贯一斤,你要的话,全部拿走吧!”
孔学文呆了一下,还以为听错了:“大娘子,这么便宜的吗?”
沈嫣道:“我这个又不是贡茶,自家茶园的,自产自销而已。若是龙凤团茶,你出多少钱也没地买去。”
孔学文心道:我还看不上呢,我觉得这土茶滋味挺好的,于是连声应了,说要包圆。
沈嫣让人从仓库里拿了大部分的茶叶出来,自己留了十来斤,剩下的都给他了。一算价钱,不过一百来贯。
孔学文道:“开春,我让我族弟再来买,您看成不?”
沈嫣爽快应道:“行啊!春茶贵一些,大概十贯一斤。”
孔学文也知道,中原人比较讲究,春茶鲜嫩,所以价格更高,答应下来。
孔学文走了没多久,忽听前面闹将起来,沈嫣觉得奇怪,往前厅来。只见段久抓着一个人往院子里一扔。
沈嫣第一次亲眼见他动手,这才知道武将的实力,随手那么一下,只怕那人骨头都要折了。
“这是怎么啦?”沈嫣问。
段久冷冷地盯着地上的人,问道:“谁派你来的?盯着关府,所为何事?”
那人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胸前,缩成一团,嘴巴紧闭,一言不发。
段久上前逼问,一手掐住手腕,就听他闷哼一声。
沈嫣见了有些心惊,上前阻止,一面打听情况。
段久道:“你还不知道吧,自从契奴登门,你这里就有人监视了。我得了消息,今天过来,果然抓个现行,趴在你屋顶呢!”
沈嫣想了想,猜出了个大概,“哼”了一声,随后道:“行了,送皇城司吧,他们自有办法,撬开他的嘴!”段久毕竟是禁军,这样的事与他无关。
段久盛怒之下,出手重了些,那人额头浮汗,看样子,不是专业的。沈嫣推了推段久,段久应了,让石磊带人把监视者送到饶凤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