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盈狂妄的表情在股东说出接下来的话时,化为怒气。
“这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内,为什么没经过我们同意就把我们写入对赌协议?我不敢做这个表率。”
其余四位股东也纷纷摇头,似乎签了对赌的是他们。
计盈气得说不出话。
他没有对付老油条的经验,在集团,从来都是老油条围着他。
弯弯绕绕的功力没有,直来直去他也不怕丢人。
“对赌协议没有需要你们负法律效力的内容,不用担心,专心做出你们的决定。”
等他拿到PMR,这帮人就等着流落街头找不到工作吧!
他会在整个圈子内封杀他们!
他没想到老油条的另一条特点就是:装听不懂,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不管计盈如何残暴地挑明事实,把他们回避的心思摆在桌面上谈,五人仍面不改色,仿佛真听不懂中文。
转眼间,时间来到十点半。
计盈嗓子都干了,只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收买。
他让身边的人一个个说条件,先许诺会给他们十倍回报,后来追加到十五倍。
一直把玩珠串的计琂有了反应。
他侧头扫了一眼自己这边一排人。
在计盈懵逼的目光中,一位股东立即惊讶地说:“诶呦呦计盈总,我们这一点股份,您给这么大回报,不符合市场价啊!”
计盈心里啐了一口,心想刚才的十倍难道就符合市场价吗?一帮子装货。
不过,他一听有戏,眼睛立马放光。
“符合!你愿意打我愿意挨,十五倍就十五倍,我有钱,我付得起!”
另一位股东紧接着为难道:“可是这么大的成交额,在市面上太少见,没有保障的话,我们不敢轻易签合同。”
计盈脑袋一震,幽幽地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股东说,“我只想看到合同,口头承诺不管用,更何况是这么大的金额。”
计盈吹胡子瞪眼:“你怕我不给你钱?!我是谁?我能差你钱吗?更何况有第三方见证!”
第三方那老头点头,“计盈总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你真心实意想售出股份给计盈总,我们会保全你的权益。”
计盈得意地扬起眉毛。
被耍了这么久,他表情已经有点僵硬了。
计琂默默地笑。
“不行。”
计盈的笑僵在脸上。
“为什么?”他咬着牙问。
股东无视他凶狠的目光。
“签对赌的不是我们,可卖股份的是我们。第三方机构虽然有效力,可没合同严谨,我要看到合同条款。”
另外四人纷纷附和:
“没错,我们跟不上时代了,不认第三方机构,要认合同,纸质合同。”
他目眦尽裂,凶狠地看着窗外,费了好大劲定下心神,迫切地指挥身边一老头,“去拟一份合同!就按照刚才说的金额办!”
等啊等,合同没等到,计琂的电话响了。
他皱了皱眉,看了眼手边的工作机,又看了看西服口袋。
良久,铃声停止,震动结束。他打开工作机,给张锴发消息:“有事企业微信说,不知道我来开会了吗?”
信息刚发出去,电话立即又响了。
对话框弹出来火急火燎一句话:“计总接电话。”
出什么事了这是?
计琂把通话音量调到最小,张锴的声音还是被溢了出来。
他用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口吻吼道:
“不好了计总!你男朋友疯了!他要公开姜洄猥亵未成年的监控视频,还要自己装受害者!”
计琂撞翻椅子站起来,会议室内的人全部看向他,面露震惊。
计琂紧绷神情,听张锴描述事情。
张锴火急火燎,跟了计琂这么多年,作为多方挖来挖去的高级秘书,他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证据是那个殷老师的,顾潍合向他要走了证据,他良心发现偷看到了顾潍合微博草稿箱,发现他设置了十二点的定时微博,刚联系的赵淼!”
计琂一看手机。
十点五十。
他脑门绷起青筋。
“让赵淼去抢他手机!”
“没用的计总,刚得到消息,顾潍合已经上了飞机,目的地是……”
听到那个国家名称,计琂脑袋里一阵模糊,他有瞬间站不稳,耳鸣裹挟。
“我想办法。”
众人不明所以地听他说了些与场合不符的话。
计琂似乎遇到麻烦事了。
挂断电话,计琂转身就走。
路过四名股东,被最后一个股东及时拦下。
他瞪着拦在面前的人,目光中凶狠血腥。
“让开。”
中年人扶了扶眼镜,有些惶恐,鼓起勇气说:“计总,别冲动,对赌协议写了,您离场,收购合同自动生效,PMR就归别人了,有什么事都不值得您这么做,您可要快点回来啊……”
他劝计琂上个厕所就回来,别跑出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