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舟一直看着萧然,萧然一直看着我,我胃口不好,吃得很慢,吃了会儿还得干呕两下。
萧然脸色一沉,疑惑问我:“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我顺了顺气,宽慰他:“还好,老二没有老大闹腾,怀老大时能吐出血来……”
萧然爆起,出门吹了会风雪,冷静好了又回来坐好。
李一舟问他:“先帝死了吗?”
萧然看着我:“我等轻儿回去亲自捅他。”
我哑住,然后浅笑:“不是有阿云吗?她帮我捅吧,我们盛国记她恩情,让她恩过相抵,她自由了,留她在你身边当妃子好不好?我们把先帝送到你手中,让他生不如死,我已经算报仇了。”
“阿云背主,不是什么好人。”萧然冷声哼了一下。
“这是命中注定,她注定是要留你身边的。”两个都是替身,不正好相配?
萧然听不懂这些,转身问李一舟:“你要提哪两个要求?”
李一舟默了下:“第一个,还盛国主权。第二个,杀了我们,世上再无刘熙轻与李一舟。”
我听不懂,诧异地看向李一舟,李一舟脸色淡淡,微笑着给我盛了碗汤。
萧然嘴角一扯:“想得倒美!”
与我们再相处几日后,萧然彻底泄了气,把我单独约出来看雪。
春雪轻轻,有丝寒意,但融化极快,喻意寒冷将去,暖春将至。
萧然木木看着屋檐下浅浅的白,问我:“十六岁生辰时我去看你,你那时说你有喜欢的人,我以为你故意赌气说给我听的,那时,你就与李一舟在一起了吧。”
“那天,我要杀他,推他下山崖,但他没死透,被你路过救了,你真是个大好人,谢谢你。”我陷入回忆。
“我真不该做什么好人,救了他,抢了你。”萧然喝了口清酒。
我接了一下轻轻飘下来的雪,浅笑:“他就是先帝身边的第三暗卫,没他,你也当不了皇上,先帝宠我,不是把我当贵妃,而是把我当女儿,要我当未来皇后,我不愿嫁你,他便会废了你,随便扶持我喜欢的皇子上位,实际上,我不想嫁任何一位大梁皇子,一舟愿为了我舍弃皇位舍弃萧姓,你能办到吗?命中注定,我不属于你。”
“他就是个冒牌货,什么皇子?原先的七哥本就不是亲生的,父皇老糊涂。”
“无论怎么样,我三年前就跟了一舟了。”
萧然落寞:“我没输,只是晚了一步。”
我复议:“对,你晚了一步,对不起,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嫁仇人为皇后,我不想我父皇母后,我的盛国百姓恨我。”
“刘熙轻,你欠我的。”
“给你咬一口解个恨?”我吟笑。
萧然怔怔看着我,释然笑了:“我不欺负孕妇。”
次日萧然放了我们,我们很顺利地回了小湖庄,躲了起来等大梁的消息。
直到我的老二出生,是个小女孩,取名李恋卿,盛国的主权退还书才珊珊来迟。
我的儿子刘念州被股肱大臣扶持上位,当了幼主,盛国不再是大梁的俘虏国了,当然州儿太小,背后朱批干活的还是我。
又等我的老三出生,是个小男孩,取名李念成,大梁国书来了:“盛国长公主刘熙轻病死于大梁皇宫。”
李一舟翻了翻书信:“怎么没说我?”
“你早死在山崖下了,就是个猎夫,还要发个国书通告一下?”
我又捡起另一份萧然写给我的私信:“阿云顶着我的脸以盛国公主的身份留在皇宫三年,被封为贵妃,贵妃体弱一直闭门未出,实则关押起来用于折磨先帝,直至先帝日日呛血,气绝身亡,阿云也没什么用了,萧然弃了她,她郁郁而终。”
我稀嘘,对李一舟说道:“他还是成了他父皇那种人。”
李一舟默了一会,对我说:“他以牙还牙,用他父皇的方法折磨他至死,治好了心病,他替你报仇了,帮你杀了仇人,折磨了背叛你的人,还改了大梁血脉,你父皇母后在地下可以安息了。”
我说不上啥,只觉愧疚,愧疚于萧然,也愧疚于阿云,他们替代我与李一舟,走上了老皇帝与贵妃的老路。
这之后,大梁与盛国友好邦交,大梁皇帝萧然还时不时帮我们抵御其他国家的骚扰。我的国家安定下来,开始歌舞升平。
我来往于小湖庄与皇宫帮儿子刘念州料理国事。
皇宫中都知道君上身边有位陈麽麽,脾气暴躁,时常拎着戒尺,满皇宫的揍君上,君上抱头鼠窜:“乳娘别打了,我读书就是……”
宫中无人敢拦,大臣见了我,还得帮我找君上按倒在地,方便我揍。
我忙着教导盛国君上,李一舟却从不来皇宫,也不干涉我的事,只窝在小湖庄做起男宠,认认真真吃起软饭,乐不颠颠帮我带孩子。
小日子美满得可以,直到儿子刘念州二十岁那年,偶遇了我青春年少的女儿,李恋卿。
天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