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营地的晚上，寂静，安宁。有人站岗，每隔一段时间，只有换班的声响能打破这份宁静。

这里是火凤凰集训营，该住在这里的主角们要等明天才能登场。所以现在，走过一幢幢空木屋，他们俩来到了国旗下的空地上。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羽漓抬头仰望着高高挂起的红旗，没有风的夜晚，红旗也不会随风飘动。但它就在那，无时无刻。

这是她那七年里，内心唯一的锚点。

她等着哈雷的问题，无论是关于蜘蛛，还是关于心理干预，只要不涉及保密条例，她想，她都会告诉他。

但男人只是停在她身边，良久，摇了摇头。

“没有。”

感受到女孩诧异的目光，哈雷却咧开了嘴角。

“我没啥要问的，你已经说过了，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

俞晔眉心微蹙，盯着哈雷。

她第一次觉得，哈雷说话的声音可以这么温柔。轻轻地，浅浅的，好像生怕吓着她一样。

为什么？

她很想问原因，但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一时半会没法发出声音。

“你爱他吗？”

“不爱。”

那是她回来后的一次心理诊断，她和蜘蛛的关系不是秘密。他们之间，是真正的情侣，什么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所以在听到俞晔这个答案之后，大部分人在片刻愣神后，第一反应就是怀疑。

真的没有动心？

因为系统的帮助，那糖果里足量的药对她毫无作用。但比起外界的东西，内心更为重要。俞晔本身内心就足够坚定，当然也有系统也出了一份力，在对于蜘蛛这件事情上——

“我不是没有动容，我承认，蜘蛛对蛇鹫，确实很好。”

蛇鹫或许是爱蜘蛛的，但蛇鹫本身，便是虚假的存在。

“每一次，在我每一次产生片刻动容之后，那些逝去的，鲜活的生命就会让我再次清醒。”

“我是俞晔，中国人民解放军，我绝对，不会爱上我们的敌人。”

她不是蛇鹫，就算是，蛇鹫也已经死了。

那段长达七年的表演，无论从何种角度评估，都堪称完美。而现在，无论俞晔有多会表演，他们都要得到最真实确切的答案。所以在近半年的时间里，测谎仪无数次告诉他们最真实的答案。俞晔不爱蜘蛛这个结论，也在反复测试后确定为真。

俞晔再次移开视线，仰头盯着那面红旗，一缕微风意外地从她耳边擦过，吹动那红旗的一角。

她抿了抿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

“我相信你。”哈雷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着，“而且，既然上头能把你调来当我们的指导员，我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哈雷，还真是某些时候，莫名其妙地诚实。

“你该知道的。”俞晔收回了目光，也收回了刚刚被哈雷一瞬间逗笑的笑脸，“牛懿，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

哈雷正色看向她，目光十分坚定。他干脆利落地朝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才开口说道：“俞晔，我不仅仅是相信你作为军人的立场和信念，我是相信你。”

相信你，作为一个军人，也仅仅只是作为你自己。

“我也没有开玩笑，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现在的你，就站在我面前。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自己在相处中去认识。”

“所以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