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邢克垒轻笑,“白天不累?”
“累啊。”
关晨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抬头看着月亮。
“可是躺在床上的一瞬间,那个硬的不行的床板就让我又清醒了。”
关晨可以说的上娇气,挑剔食物的口味,生活的品质。
邢克垒睡宿舍的床睡习惯了,一时间到也不觉得床硬。这时她才注意到,关晨露出的胳膊、脖子上,洁白如雪的肌肤上遍布着淤青和红痕。
“哦,这些啊。”
关晨注意到了邢克垒的视线,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她皮肤嫩,平时一点碰撞就容易留下印子。这次来基地,这些天新伤覆盖旧痕的,也一直不断。
她其实也不疼,但就是看着比较吓人。
“没事的,我娇气而已。”
关晨带着些调侃,让邢克垒放心。
“还有几天就结束了,到时候回去休息两天应该就没印子了。”
还有几天。
原本以为21天很长,但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大半了。还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关晨就要和这个地方告别。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这辈子是不会再见了。
不知道怎么的,想到再也不见邢克垒,关晨居然有些不舒服。
或许,毕竟是他剪了自己的头发,怎么说也会真的把他记住吧。
“邢队,你看我都快走了,可以跟我说说,你们当初训练的样子吗?”
关晨和邢克垒两人不知怎么的就并肩站着了,她左脚脚尖轻点着右脚脚尖,主动展开话题。
邢克垒原本落在低着头的关晨身上的视线有一瞬间慌乱,他有些刻意地赶忙移开,看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有些结巴地开始简单讲自己刚刚当警察时候的样子。
他们真的经过训练出来的,就会特别讨厌别人拿他们的专业作秀,这也是他一开始想要拒绝训练明星的原因。
“那你应该刚开始也挺不喜欢我们的。”
“没有。”
邢克垒赶紧否认。
身侧的女孩,不,应该是女人。她本该是遥不可及的大明星,发乌如漆,肤白如玉,明艳动人。但现在,她就穿着最朴素的衬衫运动裤,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短发,站在自己身边。
而她的头发,是自己剪的。
两人的话题不知怎么的就终止在了这里,他们两个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关晨抬头看着夜空,邢克垒眺望着远处的黑暗渺远。
风吹起关晨发尾的几根碎发,她用手将头发挽到耳后,有些困意。
“我先回去了,邢队。”
“嗯。”邢克垒好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鼓囊一声才说道,“好好休息。”
关晨对着邢克垒笑了笑,转身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
几步走开,关晨不知怎么的停下脚步,她回头,邢克垒还站在原地,突然闯入自己视线的是没有任何预兆,与自己四目相对的邢克垒眼中的错愕。
关晨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他也听到了。
“今天谢谢你,邢克垒。”
不是邢队,是——邢克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