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值得。

这句话，她想说很久了

云之是一个很喜欢引导的人，最主要的一点，她是一个主动进攻的猎人。

比如说对待乔楚生。

从她意识到自己看上乔楚生之后，她就没有打算坐以待毙等着他主动。今天这场晚餐，就是她故意的。她喜欢乔楚生，既然喜欢，那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

乔楚生眸子晦暗莫测，暗暗咬紧的牙关表现出他内心的不平静。舌尖舔过后槽牙，耐人寻味的表情之后是看不清的感情。

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抬眼凝视着云之，对面的女人撑着头，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决定。

这算什么？

他总觉得，云之应该配路垚那样的大少爷。身处阳光，以最真诚和最美好的心待人的高材生而不是他，一届粗人，多少贵女看不上的臭小子。

他本以为自己将那份心底里的心动收好，便是对所有人来说最好的结果。

但今日——居然是云之先迈出这一步。

乔楚生内心暗暗啐了一声自己窝囊，居然让女人主动。要是说出去，名震上海滩的上海滩八大金刚之一乔四爷，今日居然会这么——懦弱。

“之之。”

喑哑的声音从乔楚生的喉咙里溢出，他居然升腾起一种自己觉得不堪的念头。卑劣如他，贪婪如他。

“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走进我的世界，认识一个不堪、肮脏的自己。

“想好了。”

云之的声音是温柔，但却回答地不假思索，掷地有声。她带着那份始终若无其事的笑意，上扬的嘴角和淡定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她话里的真假。

至少落在乔楚生眼里，是这样的。

女人往后靠了靠，两手在腿上交叠，开口道：

“乔四爷。”

云之声音被舌尖卷着，从朱唇中婉转流出。不是乔楚生，不是乔探长，而是乔四爷。

乔四爷，是他最黑暗的回忆，做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肮脏事，说的都是些没数的胡话，整日里提到乔四爷的名字，都会担心被找上麻烦，不得善终。

乔楚生本来不懂。

其实那些云之都知道，佟滢跟白老大做生意，她从小也算是跟道上的人接触着长大的。纵使没有亲眼看见一些东西，该懂得她都懂。

乔楚生听到这个称呼，有刹那的愣神。

他突然意识到云之一直以来的称呼究竟是为什么。不是一身正义探案求真的乔探长，不是衣冠楚楚生活不愁的乔楚生。她是想告诉自己，她知道他的过去，也接受他的过去。

她接受的，是那个双手沾满鲜血，身不由己，也身处黑暗的乔楚生。

“之之。”

桌子不大，两人离得也并不算远。

乔楚生灼灼的视线落在云之身上，如墨一般的黑瞳仿佛能将云女人吸进去一般，直勾勾地凝视着云之。那先前被收敛的所有情绪越发浓烈外放，一瞬间，那眼中喷薄的情绪，险些让云之都有些惊讶。

对面的男人蓦地笑了，痞气，却好看极了。云之不偏不躲，看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乔楚生靠近，直到手臂搭上她的椅子把手，弯腰凑近，也是不退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