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扪心自问,一方面他是不愿意亵渎光明之中的云之,另一方面,他也确实调查不出来些什么。
所有的消息都是人尽皆知的,他甚至多知道了一些她小时候的事情。所有的都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家中变故来到上海,估计会是养在闺房中的贵小姐。
可是路垚口中的云之,跟他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用流利的法语与法国留学生唇枪舌战,帮他挡酒还千杯不醉。不论遇到任何的针对和陷害都能逢凶化吉,深受教授喜爱的天才学生,在国外的华人圈里名声大振,就连一些外国人都不敢随便欺负她。
“而且之之会开枪啊,也会打架。之前遇到小混混,外国人,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多亏了之之……”
不过,或许也是一样的。
云家大小姐,为人知书达理,最是重情重义。
“跟我们之之比起来,白幼宁算什么呀,疯女人。”
……
路垚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乔楚生的思绪却越飘越远。
他早就身处黑暗,云之也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娇弱不堪。对比之下,路垚的确没经历多少挫折,白幼宁也确实冲动又天真。
他想见她。
这份心思越是强烈,他越是焦躁不安。轻轻舔过干涩的嘴唇,乔楚生眯了眯眼睛,仰头将杯中的酒全部喝掉。
却没想到这次的见面,十分不合时宜。
“乔探长。”
审讯室里,一身旗袍的女人在对面施施然落座。乔楚生面色难明,有些复杂地看着云之。
画家叶歌蕊以画作“火吻”的姿势在画室中“自杀”身亡,但经过路垚的推论,这应该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之所以叫云之过来,是因为她在叶歌蕊死之前,买了几幅叶歌蕊的画。
“乔楚生你把之之带过来,你是疯了吧。”
路垚风风火火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白幼宁。
“我……”
“路垚。”
乔楚生还没说话,云之便喊住了路垚:“叶歌蕊死了,我没有任何预兆买了他生前最后几幅画,乔探长带我来,是对的。”
“不过也许我能为你们提供一些线索。”
云之笑了笑,将手包放在桌上,靠上椅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双腿轻轻交叠,云之微微低头,把玩着手指。
“前不久,我约了林姜和童丽一起吃了顿饭。”
白幼宁:“童丽?”
路垚:“林姜学姐?”
他们二人被乔楚生呵斥住,阻止他们再发出声音,让云之接着说。
“康桥的世界和无意中认识的朋友。”云之轻笑:“看来你们也认识,林姜是医生,叶歌蕊曾经来她这里看过病。病情具体的林姜没说,但应该是红颜薄命,而且叶歌蕊生活拮据,没钱治。童丽是记者,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她告诉我叶歌蕊的画不错,如果我有心想帮帮她,可以买几幅。”
乔楚生愿意相信云之,杀人犯眼里的东西,云之没有。他让萨利姆去查,开口告诉云之,他可以回去了。
“乔四爷今晚有约吗?”
云之起身没走两步,突然转头。
她对着路垚和白幼宁轻轻颔首,也表明了没有请他俩的意思。乔楚生应了云之的邀请,没有勉强。
“那我就静候四爷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