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品尝着这些魔界的美食,悠闲地闲聊。喝茶多少缺些意思,元晞也想尝尝这妖界的酒。却不知酒过三巡,这话题,却转到了润玉身上。
“尊主您是不知道,这天帝为夜神大殿订立了一门婚约,是那水神长女。”穗禾满脸讥笑,“也不知道天帝怎么想的,水深风神至今无所出,他还偏要夜神守着那破婚约到今天。“
润玉急忙表示会去解除婚约,定不会让元晞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见润玉着急的样子,元晞眼睫半垂下一片淡淡的影子,唇角勾了勾,幽幽地说:
“听说如果你主动违背誓言,就要削神籍,贬下凡间。”元晞抬眼,满是不赞同,“除去你主动退婚,还会有更好的方法。”
“晞儿不会气我……”
“不会。”元晞仰头喝下杯中所有的酒,“我接近你本也是别有所图。你既不恼我,我又怎会怪你。”
元晞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放下空酒杯,砸吧砸吧嘴:“这魔界的酒就是冲的慌。眼看天色渐晚,正是好眠时。我且去睡了,穗禾,润玉,你们也早点休息。”
从十八层结界出来至今,元晞还没休息过。现在困倦,也是正常。
润玉习惯了青天白日休息,夜晚当值的日子,一时间有些睡不着。入夜的魔界也是安静的,他独自一人坐在客栈外的阁楼之上小酌。
离开天界这样难得的放松的日子,算得上奢望。
润玉抱着酒坛,刺激的液体划过嗓子,生出一份畅快。
这次来魔界的目的很明确,给旭凤立功的机会。战神会更加名声在外,称的他这个做哥哥的更加不如弟弟。
但那又如何?
儿时不过偶然一次表现出比旭凤更强的能力,便被天后找了个由头惩罚。从那以后,他也懂得了什么叫收敛锋芒,韬光养晦。
他不傻,不是听不出最开始元晞那些话里的意思。他是顾念最后一丝情谊,装作不懂。
但后来,他想懂了。
最开始是为了报仇,但现在元晞好好的,那他所有的计划就都要推翻了吗?
润玉闭着眼睛,问着自己。
自己不过是父帝的一枚棋子,一纸婚约约束了他,拉拢了水神,牵制了鸟族。荼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只要还在天界一日,荼姚便一日不会让自己好过。
他知道元晞有能力,但他不想让一向怕麻烦的女人天天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不为其他,至少——他得能好好地站在她身边。
润玉鲜少喝这些烈性子的酒,他的身份,要求他在那天宫殿里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喝酒误事,醉酒更是。
也就刚刚元晞点了这些酒,难得一次,他倒想放纵放纵。
“润玉?”
本该休息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身边,满目清明的样子,仿佛先前说困倦的人根本不是她。
“我本来就不用休息很久啊。”元晞抢过润玉手里一坛子酒,解释道,“如果我想,睡上个千年都不成问题。当然,最短一个时辰便足矣。”
“谁叫润玉你在这里喝酒的?酒香飘进我窗户,叫人不醒都难。”
元晞和润玉并肩坐着,看着远处的安宁,一时间只有静静喝酒的声音,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元晞突兀开口:“我会让梼杌把穷奇带回去,先恕完身上的罪孽,再待在冥界。”
十八层给穷奇留了个地方,很合适。
她始终都在斟酌,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润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她已经觉得这次再见的润玉已经与先前那个润玉有些不太一样,但仍不确定,他究竟到了怎样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