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君'章五十四

扶祁在翟和殿外站了很久，太医一批批进去，一批批出来，凌岁也在其中。凌岁的医术已经算是上等的了，要是凌岁也没办法的话，父皇凶多吉少。扶祁在心里想着，有些恍惚。

如果父皇真的出事了……他该怎么办？南启该怎么办？这刚稳定不久的天下又该怎么办？真的是思季做的吗……如果真的是思季，他岂不是又一次为了鬼谷置天下人的生死于不顾。

“千万不要是你……思季。”扶祁在心里默默祈祷。

“皇兄！”扶南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翟和殿外，正向扶祁走来，“回去之后我心里一直不安就回来看看，现在如何，父皇怎么样了？”

扶祁摇摇头，说：“不知道，母后和九叔在里面。”

“真是一群废物，居然能让刺客混入南启宫中来！”扶南皱眉骂了一声。

“行了，小心惊扰了陛下。”程罘在一旁劝他。

扶祁这时候才注意到扶南身边的程罘，他怎么也来了？还跟着扶南一起来，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思绪到这，扶祁刚想开口询问，翟和殿内便传出声音。

“陛下……您醒一醒啊陛下，陛下！”

和扶南下意识对视一眼，扶祁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神中都是无错，他本能地走上台阶推开翟和殿的大门，冲到内殿。

只见内殿里，太医跪了一排又一排，扶衍跪在最前面，都低着头一言不发。齐沁兰坐在南启帝身边，正拿着手帕擦泪……

怎么会……怎么会！！！

明明，明明只是被剑锋划伤了，怎么会就这样离世呢？

“剑上有毒！”

思考的话回荡在扶祁耳边，一片翁鸣。

是什么样的毒药如此厉害，紧紧是如此小的伤口也能让它快速进入人的身体并如此快速地伤及根本，就连那么多太医也束手无策……

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扶祁想喊一声母后，让齐沁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跪在一边的扶衍不是假的，床上躺着的父皇不是假的，在床边擦泪都母后不是假的。

到头来，只有思季在骗他，只有他和思季的回忆假的不能再假，一个个笑容，一句句撒娇的话，一个个二人拥着对方入眠的夜晚……

这些，才是假的！

……

另一边的思季也不顺利，按理来说，现在宫里处处设防，那刺客无处可逃，应当很快就会被抓住，可别说看到刺客的身影了，连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那刺客已经出宫了？

怎么可能，禁军也在找，他也在找，这刺客该有多熟悉皇宫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避开追捕安全离开。

除非……不止他一个人行动。

还有同伙！

“谷主……”

感受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思季转过身，看到的是一脸紧张的余风。

“你怎么来了？”思季压低声音。

“说来话长，南启宫有我安插的探子，刚刚他给我传来消息说方才发生的事，今日我正好在南启帝都处理钱庄事宜，便潜入进来寻您。”余风快速解释了一遍，伸出手拉住思季“现在南启宫乱作一团，全都在寻找您和刺客的下落，您快和我走，赶紧回鬼谷吧！”

“不行，我走了不就坐实了刺杀与鬼谷有关了吗。贼人刻意陷害我鬼谷，我怎么能坐视不理？”思季一边说，一边一根根掰开余风的手指。

语毕，思季略带安慰第拍了拍余风的肩膀，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跳到另一个墙顶上，只是还没迈出脚，便觉得身体一软，不住趔趄了一步。

身后的余风手里拿着银针，一脸挣扎地看着思季，大概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心虚，她不禁退了两步。

此时的思季也没反应过来了余风做了什么，这小孩，用着他教的手段来对付他，真够可以的……不过他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什么了。那银针上是特调的药，毒的很，普通人可能一针下去就没命了，哪怕是对上思季，也足以让他昏迷一段时间了。

眼前慢慢失焦，思季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在他摔下墙的前一刻，余风伸手拉住了他，低声一句：“得罪了，谷主。”

说罢，余风把思季的手绕过她的脖子搭在她的另一边肩膀上，费劲地站起身，在一个个墙顶上跳跃，向着宫外的方向移动。

余风在南启宫呆了十几年了，不是一般的熟悉，左绕右绕，避开巡查的侍卫，很快就到了南启宫门。

可以看到不远处已经有她事先安排好的马车在等候了，余风松了口气，坚持把最后一点路走完，将思季放在了马车上。

马车上还有一个人，坐在一边，冷眼瞧着昏迷不醒的思季。

“江楠公子。”余风恭敬地喊了一声。

“嗯。”谢江楠点点头，有些无奈地将歪着身子的思季扶正，说道：“他惯是不让人放心的，要是你我今日不在南启，他还真想一个人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