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思季叹了口气,语气不起不伏,没什么情绪。
“没什么那就先吃点东西吧,你这一整天也没吃什么。”扶祁说。
思季点点头,伸手将托盘上的瓷碗端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拿着勺子舀起碗中的热汤,放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确认不烫了,在捧起来喝。
“怎么在床上喝汤,也不嫌脏。”扶祁嫌弃地皱了皱眉 。
“我又不会弄得到处都是,怕什么。”思季嘟囔了一句。
扶祁点点头,装模作样地为思季考虑后道:“嗯……是不用怕,弄脏了大不了和我睡嘛。”
听到这话,思季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颇为无语地抿了抿嘴,“神经病。”
不过提到睡觉,思季突然想到,那个睡在他身边的人究竟是谁?扶祁最有嫌疑,除了他,东宫上下还有谁敢“爬”思季的床?
有了猜测,思季便张口若无其事地问:“诶扶祁,你说今日下午的时候,有人进了我这偏殿吗?”
“为什么……这么问?”扶祁将头撇到一边,问道。
果然……思季眯了眯眼,将瓷碗放回托盘上,抬手将扶祁的的扳回来,迫使他看着自己,“扶祁,我劝你如实招待。”
面对着思季的眼睛,扶祁根本撒不出慌来,讨好般地笑了笑,说:“当时我来的时候看你在睡觉原本是不想打扰你的,只是给你提了提被子,但摸到你的手太凉了,我不是怕你冷吗……”
越说越没气势,想必扶祁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吧。
“扶——祁——”思季拖长着声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特别无耻!我还说呢,怎么睡的那么不得劲,原来是你在这和我抢位置呢!”
思季面色阴沉,像是要杀了扶祁一般,见势不对,扶祁轻轻掰开来思季捏在自己脸颊两边的手,缓缓起身就要离开。思季机灵着呢,能让他这么混过去,倾身想将他拉住,却被躲开。
思季倒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他不会今天必须要讨个说法,哪有随便上别人床的?不是耍流氓吗?思季撸了撸袖子,赤脚下床就去抓扶祁,两人就和七八岁孩童闹矛盾似的,在偏殿里头你追我赶。
“诶你穿上鞋!你鞋……”扶祁一边躲这思季,还不忘出声提醒。
这么一闹,思季心里舒坦不少,面对扶祁也感觉没有那么别扭了。累了,便就喘着气盘腿坐到茶台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防着自己的扶祁。
“你!过来。”思季咬着牙说道。
“我不。”反对地倒也干脆。
“啧,你过来……不生你气了。”思季无所谓地摆摆手。
“那我过去干嘛?”
“过来……给你舅舅我捏捏腿。”思季挑了挑眉,摆着架子。
此话一出,扶祁倒不乐意了,还真就走上前,叉着腰站在思季面前,“你还舅舅上了?”
我怎么不能是舅舅了?这句话思季没说,他怕给扶祁真的惹炸毛了,却也欠欠儿地摇头晃脑,挑衅地看着扶祁。
不过思季这副样子,非但没让扶祁生气,还让他觉得眼前人是那样的鲜活可爱,就像一朵充满生机的梨花一样,美的夺人眼光,扶祁也不藏着心思,了当地对思季说道:“思季,你怎么那样好看?”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思季愣住,而后耳朵便肉眼可见地红了很多,偏还要装作冷静地以一个玩笑回应:“真的假的,别是‘吾与城北徐公孰美’”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你说我好看,没准是那什么来着?哦对,偏心于我……”思季说。
“我怎么记得儿时先生教的是‘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呢?”扶祁加重了那个“妻”字。
思季自然理解扶祁的意思,便也反过去逗他:“是吗?可是我好像只记得‘吾妾之……’”当然,也加重了“妾”这一字,不过还没说完,思季便被扶祁的一个眼神瞪得噤了声。
切,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