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没事吧?”思季都语气疏离又不失基本的礼仪。
那宫女慌慌张张地站到一边,红着脸摇摇头。
这意味就很明显了。
落在扶祁眼里,便是这位宫女有意亲近思季,多半是看上思季了,其实正常人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也是这个,也不怪扶祁多想,可事实却不尽然……
扶祁无奈之下跟着那宫女重新回到殿内后,思季才拿出藏在袖子里的纸条,这是刚刚那宫女给他的。
打开纸条,是齐沁兰的写的,短短三字——“对不起”……
扶祁进殿前的,让思季先自个儿回去,他晚一些。可思季刚转身便看到一个熟人。
“景赴雪,好巧。”在拾时镜外,思季在南启遇到过景赴雪,他当时就是来参加南启宫宴的,所以现在看到景赴雪,思季并不很惊讶 。
反倒是景赴雪,看到思季的瞬间,眼睛都亮了。
他本来想着回漠蜀都路上顺道去鬼谷看看思季,却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也不在意思季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启宫,景赴雪一下子就抱住了他。
“思季,我很想你……”这是见面后,景赴雪的第一句话。
思季拍了拍景赴雪的背,示意他放开,而后细细打量着景赴雪,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景赴雪,你是不是黑了。”
景赴雪:“……”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不会说话。
“额……我……”思季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唐突,想解释一下却又想不到措辞,半天才泄气似的开口:“抱歉。”
景赴雪笑笑,道了句没事。
其实景赴雪刚刚在里头就看见思季了,只是转念一想,思季为什么会在南启宫?所以便不敢确认,现在出来确认了,他便不想再进去了,他只想和思季待在一块。
“你和扶祁是交好?”景赴雪方才注意到了两人坐在一块。
“嗯,我现在住在东宫。”
景赴雪偏头疑惑地看了眼思季,“鬼谷和南启闹掰那么多年,你和南启太子是怎么走到一块去了?”
“说来话长……反正,现在关系挺好。”思季说。“你……要一直跟着我吗?”
思季的问题让景赴雪一时回答不上来,他也是糊涂了,哪有刚重逢就缠着人家不放的?换谁不会被吓到。反正都在皇宫里,景赴雪也不着急那么快回漠蜀,日后有的是时间。
或许是想通了这一点,景赴雪也不再跟着思季,转身重新进了大殿。
……
将肆困了,他和宋揭便也提前离场了。
千疆在前面走着,而宋揭都目光却一直放在千疆发髻上的那只玉簪上面,这根簪子,是那个人送给千疆的……
宋揭不自觉地伸手去触摸,却不小心将那簪子碰掉,“当啷”一声,簪子碎了一地。
“你做什么?!”感受到头发的散落,千疆下意识地去抓那根玉簪,却听到了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簪子……碎了。
宋揭怕千疆生气,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的,你别生气,我给你买个新的好吗?”
千疆却没有回话,慌慌张张地去捡地上的碎片,越急越乱,一下子没注意,手指被划出一个口子,鲜血便汩汩流出。宋揭再一旁看得有些着急,想伸手拉将肆却被推开。
“你走开!谁要你那个新的?!你知不知道这个玉簪﹣-"还没说完,便被宋揭打断。
“我知道!易山河给你的对吧?”这个名字,已经让宋揭烦了好几天了,今天是实在忍不住了,才说了出来。
宋揭知道,千疆特别在意这个叫做易山河的人,他也能看出来,这个人在千疆心中,胜过任何人,包括千疆自己。
重新听到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名字,千疆的动作一顿,“你怎么认识……你动我信了?”千疆红着眼圈,死死瞪着宋揭。
眼神里,是深深的厌恶。
这是宋揭第一次见到这样失态的千疆,不禁愣住了,但他也自知理亏,低着头不说话。
他的确动了千疆房间里的那叠书信,那天他去找千疆,却不见人,便坐在床榻上等着,在千疆的枕头旁边,有一个精致的木盒,并没有落锁,好奇心下,宋揭便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厚厚的一叠书信,都来自同一个人,一个叫易山河的人,书信的日期都是好几年前的,每一张信纸,都写满易山河对千疆的牵挂,当然,也有千疆对易山河的……
“谁允许你动我东西的?你的教养呢?”千疆见宋揭不说话,心里更加气愤,宋揭他凭什么!凭什么去看他和易山河的过去!这些珍贵的东西,宋揭凭什么染指!
宋揭本来就因为这件事心烦,又见千疆对这些东西如此在意,火气也上来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再说了,你呢,你难道没有骗我吗?”
“我骗你什么了,从头到尾是你自作多情!是你一直在扮演那个让我心烦意乱的丑角!你一直自私自利,凭什么你喜欢我,我就必须要喜欢你?!”千疆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千疆!我倒底哪比不上他?他死了,他死了!对吗?”在那个木盒里,所有的书信都是很久以前的,却不曾有过近日的,很明显,要么是千疆和易山河有了矛盾,要么就是易山河已经……
可千疆和易山河那么要好,又能有什么矛盾?所以,事实只会是后者。
被人往伤口上撒盐,千疆眼里的厌恶更深,偏偏红着一双眼,看着让人心疼。
“哪比不上他?你怎么好意思问的?他性情温和你风流无度;他从小天才,你却不学无术……还有很多很多,不如你说说,你哪里比得过他又凭什么和他比?!”
顿了好一会,千疆又开口,慢慢吐出三个字:“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