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是男人嘛,你哥比你更了解他。”
主打一个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关倾稍怔,有些没太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很是礼貌的回答了他的关心:“哦,但我觉得,我哥没有我了解他。”
卫宥迟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笑而不语的摇头,旋即拿着猫笼气哄哄的往外走。
很快,客厅里就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关倾有些安静到不自在的看向顾贺刑,她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恋爱脑?”
“没有。”
关倾坐在沙发边,双手交叠在一起,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般的紧握着,“我哥老这么说我。”
“但我觉得,我不是恋爱脑。”
“我只是觉得…我喜欢你,想对你好,想真诚的对你。”
“而且…我也愿意在我们这段感情里做付出最多的那个人。”
她垂下眼睑,深呼了一口气,旋即偏过头,直勾勾的看向顾贺刑,她说:“我们结婚吧。”
顾贺刑和她对视的眼眸微微一顿,喉咙轻微的滚动了下,“决定好了?”
“嗯,决定好了。”
“证件我都带过来了。”
顾贺刑为了顾爷爷着急结婚,所以即便不是她,他也会找其他的结婚对象。
可她不一样,虽然夏雨诗给她安排很多相亲对象,但却从未逼她一定要结婚。
结婚,并不是她当下的必需品。
如果错过了顾贺刑,就真的错过了。
而这次以后,他们不会再有什么多年后的重逢。
他们只会成为两条平行线,然后按照各自的轨道不断往前走。
即便五年、十年、二十年,他们都不会再次相交。
…
结婚流程很快,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关倾还有些不真实感。
单身了二十六年,说结婚就结了。
“我们领证的事,能不能先保密呀?”关倾望着顾贺刑,声音很轻,没什么底气:“我妈只知道我们两个有接触。”
“所以我想找个机会和他们说清楚,然后再…公开,可以吗?”
顾贺刑点头,“我让律师明天过来拟合同。”
看着他公事公办的模样,关倾心中不由得一坠,她说:“不用,顾贺刑,我想简单一点。”
“就让我们这段感情简单一点,行吗?”
不要以任何的利益条件为前提。
关倾看着他,眼睛亮亮地,“而且…我要的东西也不多,你就尝试着接受我、喜欢我、包容我、爱我就好了。”
物质条件上,她自己完全可以自足。
顾贺刑深深地看着她,眼底的情绪过于暗晦。关倾有些参不透那份暗晦最深层的含义。
他解释了句:“只是些结婚时要给你的基本东西。”
“哦,是只给我的,还是不管谁和你结婚,你都要给?”
“我没想过要和别人结婚。”
对于顾贺刑的回答,关倾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说:“对,就是这样。”
“哪怕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你也要因为我会高兴,然后心甘情愿的这么说。”
关倾心情很好的,转身往车边去。
上了车,她忽地想起来,周末要去看顾贺刑的爷爷。
她之前听关鹤提起过,顾贺刑的爷爷生病了。
将安全带系好,思索了好一会,她还是迟疑的问了句:“爷爷生的什么病?”
因为关倾毫无预兆的话题,顾贺刑的动作也是僵了下,但很快他就自然的将刚才的停顿化解过去。
他系好安全带,语气无波的说:“脑癌。”
“以前查出来过,那会就做过手术。现在是复发,手术成功的概率很小,化疗的话最多三年。”
“保守治疗,就这半年吧。”
触及到生死的话题,气氛难免会沉重下来。
关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眨了眨眼,目光看向车窗外。
“顾贺邢,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开始学画画了,老天赏饭吃,让我在画画这件事上天赋不错。我妈不想埋没我的天赋,给我请了位很有威望的老师教我画画。”
“幸得名师指点,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在画家这个行列里颇有造诣。所有人都觉得,我注定会功成名就。”
轻笑了几声,她继续说:“我注定就该往金字塔顶尖去,仿佛我就是为这个行业而生。”
从她的天赋崭露头角后,她往后的路,广阔又平坦。
成为最年轻的画家,深造、开画展、开工作室...
关倾的思绪有些空,一如当初一样有些迷茫、不知所措,“可就在我工作一年后,我没再继续开画展了。”
“我把我所有的作品都收了起来,不再公开售卖,然后消失了几个月,再回来的时候,我和他们说,我想做个网络画手。”
“就是画那种言情漫画的画手。”
“所有人都不理解,我爸妈不理解,我的老师更不理解。”
“他甚至还觉得我是在自毁前程。”
关倾沉闷地叹了口气,谈论至此,她的语调都轻松了不少:“但走到今天,我不后悔,我一点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