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轩一路急匆匆地奔向夏雪儿的院子,刚走近卧房门口,就听到了巧儿的哭声。他的眸色暗了暗,推门便直奔床榻而去。
“王爷,求求您救救小姐吧!”巧儿看着赵文轩进来,一下子跪到了赵文轩的脚边哭着央求道。
此时的夏雪儿安静地躺在床上,额头上搭着湿帕子,双颊通红,两眼紧闭,原本红润的唇也皱巴巴地起了一层皮。赵文轩抻出一只手搭上夏雪儿的脸颊,滚烫滚烫的。他瞬间眉心紧锁,问道:“昨个不是还好端端的怎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一旁的巧儿跪在地上哽咽着道:“小姐昨日在茶馆喝茶的时候胳膊不小心被烫伤了,起了水泡。回来时,水泡已经破了。小姐说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找大夫,就让我和翠儿帮忙清理了伤口,又擦了一些药就睡下了。不想后半夜就开始发起高烧……”
赵文轩一听夏雪儿昨个受了伤,不等巧儿把话说完,就忙小心地拉下她的被子查看她的伤处。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让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只见夏雪儿的小臂内侧有半个手掌大的地方紫红一片,高高肿起,似乎还隐隐地向外渗透着脓水。“大夫呢?”赵文轩的声音难隐愠怒。
“大夫昨个夜里看完诊就回去了。当时说小姐是因为伤口感染才烧起来的,给开了药,又嘱咐奴婢们给小姐用温水擦身子,喂她多喝水,勿必天亮前让她退了热,不然就麻烦了。小姐喝药后确实发了汗,烧也退了一些。可不到一个时辰就又烧了起来。这回再喝了药下去不但不见好转,到了天亮时竟连水也喂不进去了。”
“请的哪个大夫来看的?”
“回王爷,请的是回春堂的张大夫。”候在房门口的老管家刘福一听王爷问话,不等叫他,自个儿就答起话来。他刚刚听说赵文轩来了王妃这院子,就觉得大事不好,赶紧也跑过来候着,随时听命。
“怎么是他?”
“回王爷,昨儿个晚上皇上头疾犯了,大半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入宫侍疾去了。王妃这里又急着找大夫,老奴也怕给耽搁了就去了回春堂请的刘大夫来。平日里咱们后院的贵人们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请过这个刘大夫,他的医术在京城也是能排得上号的。只是不成想,王妃这次病得这么严重。”
“那再去换个大夫来。”
“回王爷,这个……”刘福脸上显出为难之色。
一路小跑才回到房里的翠儿刚好听到王爷问话,见老管家吞吞吐吐不敢直言,便一下子跪在地上,哽咽着说道:“王爷,现在只有您能救小姐了。奴婢求求您救救她。”
赵文轩目光扫向刘福,厉色道:“说!”
刘福咽了咽口水,垂着头说道:“昨个刘大夫走的时候说若是王妃喝了他的药,天亮之前还不能退烧的话,也不必请其他的大夫了,除非是宫里的太医兴许还有些办法。”
“什么?”赵文轩闻听此言,脸上顿时失了颜色,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生了这样的变故。他稳了稳神,沉声说道:“你们好生给我看着王妃,本王回来之前不准她有事,都听清楚了吗?”
“奴婢叩谢王爷!”翠儿和巧儿忙不迭地给赵文轩叩起头来。一院子的其他丫环婆子个个面若寒蝉,垂头应道:“是!”
“刘福,备车!本王这就进宫。”刘福得了令,片刻不敢耽搁,赶紧跑出去安排。
赵文轩看着床上的夏雪儿,轻轻替她拉了拉被子,又俯下身凑近她的耳边柔声说道:“雪儿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本王这就去给你请太医,你乖乖等着本王回来。”
府门外,赵文轩还未上马车,就看到太子领着太医院的陈太医刚从马车上下来,后面跟着的还有夏雨儿。
“五弟,小妹她怎么样了?”太子看见赵文轩就急急开口问道。赵文轩看见太子一脸紧张的样子就忍不住怒火中烧,沉下脸来一言不发。太子见状狠狠地瞪了一眼赵文轩,便对一旁的陈太医说道:“人在里边。”说着便要拉着陈太医往里走。赵文轩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了一下。太子抬眸对上赵文轩的眼睛,两人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夏雨儿见气氛不对,忙上去劝解道:“文王爷,小妹的性命要紧呀!恐怕再耽搁就来不及了。”赵文轩抬眼看向夏雨儿,又看了一眼陈太医,沉着脸转身进了王府。太子一行人跟在赵文轩身后一路来到了夏雪儿的小院。
“皇兄留步,里间是雪儿的卧房,皇兄进去恐多有不便。”赵文轩伸手将太子挡在了里间卧房的门外。太子不好反驳,只能气呼呼地瞪着赵文轩。
夏雨儿见状赶紧上前打着圆场劝道:“殿下,有雨儿进去看着,您在外间等候即可。”太子一甩衣袖,坐在了卧房外间的厅堂里。
进了内室的陈太医和夏雨儿看向床上的人。此时的夏雪儿早已没了往日的生机,双眼紧闭,呼吸细若犹丝。夏雨儿见了也是心上一惊。陈太医紧走两步伸出手指悬于夏雪儿的脉搏处,片刻,又翻开她的眼底看了看。然后轻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赵文轩的心头一下子涌上了不祥的预感,紧张地问道:“陈太医,王妃如何?”
陈太医站起身,犹豫半晌,垂头答道:“回王爷,王妃现在的处境十分凶险。依下官看,最多也就不过两日了,随时都有可能……”陈太医没敢继续说下去。
“什么?这怎么可能?”赵文轩只觉眼前一片金星,身子虚弱地跌坐在床边。旁边的翠儿和巧儿一听,便忍不住哭出声来。一旁的夏雨儿也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