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啊抱月,你真是聪明。”李拂爱一打响指,对抱月一眨眼,扬声说:“小丁、小丁!”
小丁急急忙忙的把脸凑到车门上,木头压着小丁的脸颊,听起来闷声闷气的:“姑娘有何吩咐?”
李拂爱递出两个银锭:“叫这铺子里出个人,明日到府上来。”
“就说我要定个独一无二的剑。”
小丁接了,赶忙跳下车,跑着进了店门。
李拂爱从车窗里看过去,小丁平凡的身板在一堆壮汉中穿梭躲闪,灵活的窜进去了。
壮汉们叮叮当当了几分钟,小丁又灵敏的窜出来,手里抱着剩的一锭银子,急忙交给李拂爱:“姑娘,只用了一锭银子。”
李拂爱没开门,笑着说:“你拿着吧,剩的银子是赏你和老丁的。”
小丁和老丁爷孙俩为李拂爱驾车许久,年节时李拂爱没赏他们银子,这回正好给了。
老丁有个孙女,在厨房里做烧火丫头,傻丫头一个,力气大,吃得多。
周守全丫鬟没几个,都喜欢找李拂爱院里的丫鬟玩。
女孩子们凑在一起去厨房领饭,久而久之,都认识了厨房的傻丫头。
有一日传到李拂爱耳朵里了,李拂爱也知道了这个丁丫头。
“拿去给丁丫头买两串糖葫芦吧。”李拂爱嘱咐道。
老丁扯着苍老的声音,连连感激:“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夜色已经落下,马车从铁匠铺门口驶出。
抱月打开车厢角落的灯,点燃其中的蜡烛。李拂爱倚在车壁上,鼻尖闻着香烛点燃的香味,摇摇晃晃的移动脑袋。
李拂爱掀开车帘,看着外头各家各户的院墙。
还有三四条街,就到金水门街了,无尽的院墙中,隐约能看到里面透出来的亮光。
高门大户,连院墙都是让人仰视的。
李拂爱想到自家的院墙,发现也没有比这些低到哪去。李拂爱心虚的丢到谴责的想法,毕竟,大哥不说二哥。
抱月放下灯罩,转过头来凑到车窗旁。
夜晚的风吹起两人的发丝,带着丝丝的凉意。李拂爱闭上双眼,感受着春夜的风。
再次睁眼时,李拂爱眼眶里出现了一小坨白色,挂在黑夜里,醒目的很。
“什么东西?”马车慢慢靠近的院墙,远远的看上去,上面趴了个白色的人影,李拂爱不可置信的眨眼,“脏东西?”
抱月一看,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她连忙拉回李拂爱,挡在李拂爱身前,隔开车窗:“小姐别看了。”
抱月放下车帘,嘴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李拂爱无奈,心中却没有一丝丝惊险害怕。
李拂爱虽然死亡后重生到异世界,但她还算是半个唯物主义信念者,这点东西吓不到她。
“别念了,它又不跟着咱们,这明显是去找那户人家报仇去。”李拂爱听着抱月不断的念经声,耳朵都麻了,她安慰着抱月,“别怕啊,别怕。”
抱月在李拂爱的劝慰下停止诵经,颤颤巍巍的靠着车壁,还是死死的挡在那扇车窗前。
“老丁小丁,快点赶车回府。”抱月略带慌张,声音里打着颤。
外头的小丁和老丁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只听见老丁猛地敲了一下小丁的脑袋:“憨货,别盯着看了。”
老丁架马的速度加快,嘱咐道:“姑娘坐好了,咱们快快回府。”
马车不停的跑,不过三四条街的路,一瞬间就窜过了。拐了两个弯,马车停在周府门前。
恰好与下职回府的周守全撞上。
周守全扶着侍卫的手臂,一脚踩上马凳、看到李拂爱那辆常用的马车出现,他一下松开侍卫的手臂,自己站在马凳上,推开侍卫:“去去去,旁边站着去。”
周守全整整衣衫,看到李拂爱跳下马车,他也装作刚下车的样子迈下马凳。
“去哪了?回来这么晚。”
李拂爱刚下马车,闻言看过去,只见周守全刚巧从马车上下来。
“我去了钦天监监□□上,又去了城南的牛家铁匠铺一趟,可算办完事了。”李拂爱提着裙子,走到周守全面前,和他简略说了说自己的半日行程。
抱月和老丁爷孙面色苍白,在只有昏暗灯笼的灯光下也格外明显。这份惊惧被周守全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指着三人:“就只是这些?那他们怎么吓成这样?”
周守全的语气琢磨不透,李拂爱从中听出了点怀疑。
她拉住周守全的胳膊,凑在周守全耳边,暖暖的风直吹向周守全的耳垂:“回去和你说,你就别再这里问了,好不好?”
李拂爱撒撒娇,周守全半边身子就软了,他抬起手指,忍不住揉揉耳垂,轻笑一声:“行,但你得跟我交代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