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把那些带回去种吗?
若是要种的话,也不至于种那么多吧,那篮子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抱月探头,两颗脑袋凑在花窗上,仔细去看丫鬟们动作。
“怕是为了花朝节做准备吧,又或者是,做春幡?”抱月语气犹豫,猜测着几种可能。
李拂爱把目光转向抱月,好奇的问:“春幡是什么?”
她李拂爱在现代活了十九年,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春幡”。
“就是用花啊、草啊,还有彩色的纱做成的,插在杆子上。”抱月仔细的给李拂爱解释,慢慢想着她以前见过的春幡,“挥舞起来极为好看,雅致的很呢。”
李拂爱听着抱月的描述,自己在脑子里想出了一个扫把的样子。
这不就是扫把样的花束吗?
想象一下,穿红戴绿的漂亮女孩们扛着大大的扫把形花束,站在开满鲜花的花圃中。
其实还挺好看的。
“小姐不是还为它作过诗吗?”
抱月的话让李拂爱一激灵,也不在脑子里想扎着花的扫把了,她脑袋瞬间空白,什么心思都被花扫把狠狠扫干净了,疯狂在内心骂自己是个蠢货。
啊——李拂爱,怎么忘了那堆烧成灰的诗呢!
几个月前的她怎么不在烧之前把那本诗集背下来呢!
李拂爱额头上刚擦完的汗又冒了出来,她不断在心里组织语言,强行圆话,略生硬的说:“对、对啊,就是忘了它什么样子了,这下想起来了。”
“哎呀!我头有点疼,肯定是吹了风了,咱们快走、快走。”李拂爱夸张的捂住自己的额头,身体摇晃,眉头紧锁,神情痛苦。
仿佛是真的被风吹到头疼一般。
抱月不疑有他,马上紧张的扶住李拂爱,把李拂爱斗篷上的帽子拉起来盖在她头上,扶着她朝卧房快步走去。
李拂爱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的那刹那,终于松了口气。
可算掩饰过去了,真是惊悚啊。
她翻身,手指抵住自己的鼻尖,万分后悔自己刚穿来时没有装作失忆。
如果能重来~我要装失忆~
李拂爱在心里痛苦的唱道。
“小姐,我去叫大夫来吧。”抱月站在李拂爱的床前,心里是满满的担忧。
一个谎言需要很多个谎言打补丁,李拂爱的心也像这个四处漏风的谎言一样在不断流泪。
真是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问了。
李拂爱心里的苦水不断上涌,她欲哭无泪的说:“不用,我休息一会就好。”
她背对抱月,生怕抱月看到她啥事也没有的脸。
抱月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忧,站在李拂爱床前犹豫着再次问道:“真的不需要吗?”
李拂爱连忙说:“我真的真的不需要,其实,躺了这么一会后,我好多了。”
“你听我这精神气十足的语气,是不是好多了?”李拂爱继续给自己的谎言打补丁,她还转过身来,面向着抱月。
李拂爱面色红润,身体倍棒。抱月自然是看不出来什么不妥的。
抱月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她退出内室,放李拂爱自己好好休息。
随着纱帘合上,李拂爱收回目光,瘫在床上,脚从被子下伸出来,搭在粉色的被面上。
李拂爱长舒一口气,胸膛放松下来。
终于解决了……
……
夜晚悄悄降临,今夜乌云遮星,万里无月。
明日大概是个不好的天气。
李拂爱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仰头观星。
她在等周守全下班回家吃饭。
说起来好笑,在现代时,她等待家人下班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到了这里以后,却天天等待着周守全回家吃饭。
这种感觉……还不赖。
身后的脚步声渐重,李拂爱迅速回头,只见戴着黑色帽子、身穿红色斗牛赐服的周守全朝她走来。
他们身边只隔着四五步。
李拂爱从秋千上跳下来,笑着对周守全说:“回来啦。”
“你下午生病了?”
两道声音撞在一起,周守全紧张担忧,胸膛剧烈浮动,一看就是快步走回来的。
李拂爱:“……”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