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红解锦袍递吾,笑靥暖人,目若星芒,柔声道:“且披此蔽体,归时另择华服予君。”
吾睨之无诈,接而披之,稍紧狭,然尚可。
“行矣,引汝离此。”言未毕,流红急扯吾臂,吾神思惚,其手软温……异哉,心旌微摇,应道:“嗯?”
“速……哎呀……”流红拽吾更急,面染绯色,娇喘吁吁。
吾无奈颔首:“诺……”随其奔去,近弱冠为幼童拖行,怪哉!恼甚!
俄至其庭,规制恢宏,雕梁画栋。
二侍卫肃立,神情冷峻。
流红牵吾入,紧扣吾腕,恐吾变卦。
既入,引至石桌,促吾坐,对席而处,日光映其面若明玉。
“噫!休生疏,此后汝栖此。”其态娇憨,吾心怜。
“何言?”
吾疑听错,难想共居景……虽皆男无妨,然此子予吾异感,欲辨不明,唯觉有异。
“如何?不妥?”彼支颐戏辫,仰首视吾,目含秋水,唇绽榴花,眸闪灵犀,仿若岁月宁谧,“横竖汝护吾,不相伴,岂修千里目、顺风耳?”
吾切齿应之,无奈从之,仿若质矣,悔未习詈辞!
简理吾创,易衣复坐,相对无言。
其衣善,窄袖劲装,深蓝绣金,熠熠生辉,质佳舒爽,从其亦无妨。
归乡路遥,暂栖于此。
若有机诛楼兰王,善哉,此吾使命,不敢忘。
“流红,助吾一事,可否?”
流红瞠目,黑珠映日,纯稚可爱:“何事?”
“吾剑被夺,为吾取来,可否?”
彼拍案而起:“善,汝且候。”风风火火去,于宫苑稀罕。
吾坐待,叩击木桌,暖日困意袭。
未几,流红雀跃归,掷剑于吾前,鞘雕红玫娇艳,银芒隐现。
吾欲言,彼先曰:“小花花,忘询汝剑,寻人周折。”
吾持剑挑眉:“小儿,诳语非如是。”彼但问新剑便了,何须苦寻。
流红脸泛红霞:“吾……吾,实无此事。”
吾摇首轻叹:“吾岂无趣?与吾处,汝厌乎?”抚其月白之发,虽乱柔滑,悦之。
数友言吾无趣……吾重其言,关乎能否安随之!
“啊?”彼速起,“非也,实有谐趣。”
吾浅笑,暖流淌,亦起促狭念,复揉其发:“果真?”
“假耳。”彼挥开吾手,嗔意未怒,理鬓发:“坏花花,欺吾。”因其矮,目含娇嗔似娇啼。
“花花?”无人敢唤此昵称,若数月前,如此者恐亡矣。
吾思其间意,又为彼断:“助吾捕数鱼,今夜烹之。”
吾瞠目,有此子心难静,且捕鱼?
“不然,吾乃杀手,非仆役!”
往昔于乌兹国,无人敢驱策吾。
“杀鱼,可否?”流红瞬目,意气尽显。
吾难嗔怒,揉额而叹,此子狡黠:“罢了,汝且待。”
吾运轻功至河,脱履挽裤捕之。
河水幽深寒彻,久浸腿痛,故行速,鱼获贯于佩剑。
着履返院,心忧不祥,疾行而归。
至院门,见侍卫假寐,推之仆倒,大惊,知事急。
不及他顾,入内环视,空寂无人。
“叵耐!流红何为?人竟失矣!真添乱!”
掷鱼寻人。
沿途问众人皆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