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韩黎平静地喊了声。
“我们有多少年没见过了?”韩晔轻笑。
“四年。”韩黎道。
“你是想问我钟渐清的事?还是想让我不要做伤害他的事?还是……想问问当年……”韩晔收起了笑,他道。
韩黎呼出一口气,说:“谢霖为什么要钟渐清回去?”
“我还以为你要问个真相,断了几年联系,第一个电话居然是问别人,大侄子,你真让我伤心。”韩晔说话声音很轻,很明显,他的情绪骤然低落。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小叔,不管怎么样,我都站你这边。”韩黎低声说着,言辞恳切。
“韩黎,时隔四年,听见你说站我这边,我居然还很高兴,我现在已经不是韩家的人了,你也不用叫我小叔。”韩晔笑着,笑得真诚。
“我记得那颗苹果,我也记得二哥的好,但是这些,并不能改变我对韩家的仇恨,当然,我也不会主动找事。”
韩黎还想说什么,又听见韩晔笑道:“谢霖嘛,跟我一样是个疯子,他找钟渐清问点事,明明一个电话就解决了,他非要捉弄人。”
“你放心,不会闹出人命的。”韩晔道,“没事找我玩啊,小黎。”
嘟——嘟——嘟——
自从韩晔任由那个女人冻死在院子里之后,他们之间越走越远,或许某一天,他们之间的关系真就会随着岁月长河的流逝渐渐变淡,直至毫无踪迹可循。
韩黎拿着手机久久没动,他的思绪飘了很远很远……
“小叔,妈妈说你跟我差不多大!可是为什么我要叫你小叔啊?我不该叫你哥哥吗?”年幼的韩黎看见韩晔在湖边画画,他凑上去巴巴问。
“这个啊,因为我是前些年你爷爷在外面找的野女人生的。”年仅十岁的韩晔笑着回话,“我们不是同一个爸爸妈妈。”
“什么是野女人啊小叔?”幼年韩黎被保护得很好,对这些词听都没听过。
“野女人就是……”韩晔想起来那些人骂的话,他笑着说,“在外面专门勾搭有妇之父的人。”
钟渐清手上的画册已经被画笔戳了一个洞。
眼尖的韩黎发现了他手背上的血痂,他撑着脸想要替韩晔吹吹。
“没事,小黎回去吧,等会儿画好了送给你。”韩晔拍了拍韩黎的头顶,柔声细语地说着,“或者,我下次偷偷教你画。”
“好!该吃饭了小叔。”韩黎稚嫩的嗓音听着让人心软软。
“没事,我不饿的,你先回屋吃饭。”韩晔依旧耐心说着。
“那我给你留!”
“好。”
……
幼时他虽天真,倒也看得懂脸色,他看得出爷爷一点都不喜欢韩晔,所以他经常找韩晔玩。
后来他发现只要他跟韩晔玩,回去就会被爷爷抽一顿,这些韩晔都瞒着他。
为了不让他挨打,韩黎只能疏远他,这一疏远就难以再像从前那般亲近了。
幼年时时每逢过年听到他们说韩晔心思太重,说他遗传他母亲的基因劣性难改,他甚至会用稚嫩的声音反驳,少年时他再听见,便只是笑笑,埋头迅速吃饭。
……
*
救助站内,宋微意在救助屋给动物喂食。
值班员小庄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边跑边喊:“微意!你电话!”
宋微意听见了声响,他迅速取下手套往外走。
“小心,别摔了,不用这么急,我到时候打过去就行了。”
“你快接,他还没挂。”小庄迅速把手机递给他,然后又赶回诊台值班。
“怎么了陈初霖?”宋微意转身回救助屋内,边走边问。
“我哥他醒了,好像恢复一些记忆了!他……他现在买了机票要过来找人!他已经准备登机了!”
“找谁啊?买机票到哪里?”宋微意猛地一抬眸,急切地问。
“到你那儿!”陈初霖那边噼里啪啦一阵响,“他要找韩黎!外衣都没穿他就走了!”
“不是……我都没理清楚怎么回事啊?”
“你别理了,你快到机场给他发消息发定位,你看着他!到时候别又把脑子摔了连我都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