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房间,绿川光就把安室透狠狠的压制在了门板上。
砰的一道巨响声过后,两个人的身体贴紧在一起。
“透君你终于是来见我了吗,透君…”
像暴怒的野兽,像乞怜的稚童,像是满怀悲伤与爱的死神一样,绿川光满眼猩红的逃避当初安室透离开他的真相。
从进入房间后就一直沉默的安室透,漠然的抬起脸来,灰紫色的眼眸如同星河般深邃,青年望向那双在红血丝的映衬下,显得似乎已经不再如往日那般美丽的蓝眼睛缓缓开口:
“你说的那个人…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如在长久的绝望中,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审判,绿川光望着那双已经不再有他的漂亮紫色下垂眼,不会再每每转头看向他时,眼睛就像落入星河,不会再充斥着满溢的情感,就像烟花落尽,现在只余硝烟。
诸伏景光有一瞬间失去力气,还想要说的话也被某些沉重的东西堵塞在喉口。
哪怕明知道zero现如今的情况,可是在对方亲口承认的那一刹那,却还是感受到了长久的痛苦。
诸伏景光定了定神,现在还并不是有闲心去想这些的时候。
于是不再更多的浪费时间,诸伏景光把波本压制在地上,然后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检测仪,原本只是身为公安检查的习惯性动作,可是显示出现有问题的提示,却在他随手掏出的仪器上面明明白白的显示着。
然后追着信号看去——
诸伏景光:…?
目光不由自主的凝聚在了幼驯染训练得当的胸大肌上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和警校时期比起来,是不是锻炼的也太好了一点?
摸了摸下巴,诸伏景光脑海当中经过了好几次宇宙大爆炸之后,终于凝重的伸出手,揭开了面前金发青年的胸。
啊…这…
触感这么明显,所以zero一定也是知情的,看来波本这次被抓一定是有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打算。
回想着之前苏格兰说过的那些虎狼之词,诸伏景光脸不红心不跳的,又把他幼驯染的胸给黏了回去。
然后又把屏蔽仪打开,这是公安的最新科技,能够保证在辐射范围内,抗拒一切录音摄像设备的使用,以及禁止所有信号的传输。
经过了这一个小小的不和谐的小插曲,诸伏景光唇角下意识的勾了勾,但在下一刻心态却又重新沉了下去,然后蓝色猫眼的青年终于微微垂下眼睫,表情生硬的开始背起公安交付给他的指令。
“马自达,樱花,21,白色,捕虫网,长野…”
大量无规律,也没有含义的词组,源源不断的从蓝色猫猫眼青年的口中吐出,诸伏景光看着从第一个词语说出时,就痛苦的倒在地上,挣扎着伤害自己把头往地上磕的幼驯染,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用力的压制住对方的动作,就继续毫不留情的往下念诵。
可是看着zero额上青筋暴起,在混沌与清明当中不停挣扎的紫色眼眸,诸伏景光只感觉此刻自己的灵魂都已经离开了身体,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远远旁观者当初那个在结业式上意气风发的警校首席,如同像在戒断一般的模样,难耐的即使已经被牢牢的困在了他的怀里,却还在不住的翻滚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zero去经受这一切苦难呢?
恨上了带走幼驯染,还强迫zero洗脑,成为实验体的组织;恨上了没能保护好幼驯染,在发现zero被洗脑第一反应却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更深的打入组织内部的公安;可是最憎恨的,还是在这一切发生时,却无能为力,甚至还在继续为了家国大义而伤害Zero的自己。
这样是不对的。
黑发青年深呼吸了一口气,可是从来明亮的蓝色猫猫眼,此刻却像是揉碎进了杂质进去。
一次又一次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灵魂的另一半更深的向着黑暗中沉沦。
只恨现在痛苦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诸伏景光双眼通红,用力的抱紧怀内已经逐渐无力挣扎的身体,在一室的寂静当中等了很久,终于等到怀内的躯体又有了些许的动静,黑发青年怔怔的看向再次睁开时熟悉的那双眼睛。
他听到自己在说:“你是谁?”
“z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