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亦见他起床,把手上的校服递给他。
知顷慢吞吞穿上,却在系腰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校服和昨天见到的顾长茗严赋那种都不一样,这件校服在领口和袖口处带一些莲花状的绣纹。
意料之外的,尺寸刚好合适,知顷问道:“师尊,这是外门弟子服?我看和师兄师姐他们不一样。”
边亦视线落在他身上,道:“不是。”
别的没多说,倒是很有边亦的风格。
他不说又不代表边知顷不问,他已经逐渐清醒过来,意识回笼,那些嘴边的俏皮话也已经跃跃欲试。
却听见敲门声,随即严赋的脑袋探进来:“师尊,师弟。”
边亦朝她点点头:“你今天带他和你们一齐训练。”
十分平平无奇的一句话,但是严赋听了后,眼睛却瞬间亮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似的:“好的师尊!弟子一定尽心尽力!保证让师弟快速融入万剑宗!融入三轻峰!”
知顷:“……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怎么总感觉大事不妙,严赋你把这种话喊得这么兴致勃勃是想做什么!
但是一切都没有用,知顷现在神力被锁,是弱鸡一只,那几下挣扎像是挠痒痒一样,酣畅淋漓的被严赋拽走了。
早上的三轻峰有些凉意,两个人抄了近路,走的是昨晚他和边亦走的那一条。
晨光熹微,这条路果然比晚上更加好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路过池塘的时候却闻不到任何香气。
知顷想着,看向池塘深处,依旧是含苞待放的一池莲花,和昨晚并无差异。
两个人来到操练场,这里已经有很多弟子了,他们的校服相同,想必同样都是内门弟子。
见了严赋,他们打过招呼,视线不免落在知顷身上,话题来到两个人身上:“严赋,也轮到你来带新人了。”“终于也有人叫你一声师姐了,感觉如何?”“是不是又到了了解万剑宗规则的时候了?”
但是也有些人的声音不太善意:“这不会是那位苍天吧。”“还真是个小胖墩。”“怎么校服不一样,难不成是特意打造出来的,因为正常的校服他穿不上?”
知顷听不得这样的话,闻言眉毛一样,几乎是插着嘴的反驳道:“说谁呢?你们连苍天都认不得还好意思在这里沾沾自喜?”
对面听了这话却是笑得更嚣张了,几个人抬手指着知顷:“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是苍天了,还真是可笑可笑。”
知顷虽然从心底里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会因为外人的评判而发生变化,但是在听见这样的话的时候,还是难免的感觉到隐隐的焦急和愤怒。
他是苍天和爱神的儿子,从小就是被身边人哄着捧着的,即便是对自己有意见和态度的人也并不会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更不要提被误解和质疑。
他这个人生活的原则就是不讲假话,所以他说的话理应该被人相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三轻峰这么多人,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打心底里相信自己是认真的。
正想着,就见一只手挡在了自己身前。
严赋把腰间的长剑一拽,出鞘了半寸,剑锋闪亮如新:“哪儿这么多废话,把你们嘴巴管好了,这人可是师尊交到我手里的,还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
她马尾一甩,看向那几个说知顷胖的人:“我看你们是嫉妒师尊给人家单独做了校服,嫉妒就直说,不丢人。”
众人一怔,随即三三两两道“师妹嘴巴还是这样利”“我才不嫉妒呢”“护着他干什么”。
严赋不光要说,还要说很多,她纠正道:“人家有自己的名字,叫知顷,你们叫人家绰号的把嘴巴回去好好洗干净了再出来。”
“万剑宗宗训可是写的清清楚楚,不允许嘲笑欺辱他人。”
周围人听到这些言论之后皆是不服气,但是说闲话,至少当着知顷面上说闲话的人是没有了。
严赋冷哼一声“欺软怕硬”,随即去一旁找了一根品相上佳的树枝来。
知顷看着四下散开的人群,一时间心头意念微动,问道:“这样好吗?”
人类之间不是最关注这些所谓的人情往来或者彼此之间的关系吗。
“有什么不好的?”严赋拽出腰间长剑,三两下把那枝条削成了一个类似长剑的状态,“那些人整天又碎嘴巴的时间,不如多去练练剑法,各个竟是些欺软怕硬,只会看人脸下菜碟的。”
“师尊那时候带回来的小孩儿不也屁都不会,就看人家长得几分楚楚动人,那些人就都纷纷心疼起来了,虚伪得很。”
严赋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江惑应。
她把手上那跟削得不刮手的树枝塞到知顷手上,“别在意他们,那些人剑法是一点不会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倒是耍得飞起。”
“要是真的有实力,也不至于连我这个才入门不久的‘师妹’也打不过。”
她这句话“师”和“妹”两个字都咬的很重,一些知顷并不能理解的嘲讽意味却是溢出来了。
但是知顷从这些话里倒是品出了些其他的意味,他隐约知道了,在这样的人类社会里面,在不被别人信任的时候,要尖锐果断捏住命脉的反咬回去。
严赋盯着知顷的神色看了一会儿,刚刚因为面对那些碎嘴的外人而拧起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些,她道:“你是不是会好奇为什么我昨天不高兴师兄叫我平儿。”
知顷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开她提的这件事儿,他其实没记得清楚。
严赋道:“这就还是要提到师尊。”
知顷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