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公学阶级分明的原因之一便是,
上到贵族下到特优生,校服的胸前都别在枚胸针,胸针的颜色分别赤红、粉色、嫩绿、灰色、蓝色、紫色、咖色、黄色、黑色、白色。奥罗拉公学仅有F4四位的胸针是赤红,特优生的胸针是白色,其余贵族的胸针按照家族势力在中间五种颜色里徘徊。
林砚从善如流的抱着书跟着人流准备离开。
可刚路过红色头发时,棕发同窗却被人踢倒在地,室内太暗,有人似乎重重的碾过棕发同窗的手腕,轻蔑的用英伦腔道:
“就凭你,也能碰他?”
林砚无意识的蹙了下眉。
身前一只手挡住了林砚的动作,红发头发怒瞪着林砚,气急败坏道:
“你为什么要骗我?”
林砚不得已看向红色头发。
他一时忘记了面前的人究竟是谁,难得沉默几瞬。
就在他沉默的这几秒。
似乎有粘稠的、阴湿的视线笼在他的身上,黏过他裸露在外的面颊和手腕,妄图以这种方式将人永远标记。
就在林砚想要红发头发给点提示时,他不经意的瞥到了门口守着的黑发褐眸东方面孔的人影,一时大梦初醒,眉眼落了些笑意,反问道:
“我骗你什么吗?”
林砚不常笑。
可笑起来时,双眼实实在在的落下了眼前的人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五迷三道。
就在不久前的雪松林,就是这样一个信号,让人下意识的跟着他的话走。
他确实只说了一句话。
【我知道啊,他出院了。】
众所周知,校医院只有一个出口。
这个出口刚好紧邻着三区雪松林,出了院的林砚只能淌过这片足以让人迷失方向的雪松林。他们本来就是来找林砚麻烦的,虽然遇到了个让人震撼的东方面孔,可东方面孔看上去很冷淡,只能徐徐图之的冷淡,大部分人的想法自然是先收拾林砚一番。
而就是这个想法。
让他们足足在雪松林找了半天,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还诡异的遇到了奇怪阴森的爬行动物,天有绝人之路,他们疯跑着刚要逃窜出雪松林,又下起了暴雨。
泥土松软,路面泥泞。
爬行动物粘腻的躯体,鬼影森森的枝桠,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幸好常年的贵族军事训练让他们从爬行动物中捡回一条命来。
恐慌绝望接踵而至时。
有人恶狠狠的掏出手机准备联系父母——奥罗拉竟然有人私自养大蛇!!!
可还没联系上父母,他们便看见了匿名论坛上的爆火帖子——那张被冠以“Helen of Troy-like beauty”的人像根本不是什么绝世的瑰宝,而是骂遍整个公学的令人极度厌恶的林砚!!!
他们被戏耍了。
被令人震撼的东方面孔,被讨人厌的林砚戏耍了!!!
红发头发越想越生气,他气得牙齿打颤,下意识的想要扣住林砚的手腕,但林砚反应更快,他防备的后退一步。
红发头发怒极反笑,骨节被握得咯吱直响,各种负面情绪自胸腔上涌,涨红了整个脸皮,愤怒的踹了脚椅凳,说话间竟带着几分委屈:
“你他/妈的,让别人碰,不让我碰!”
林砚莫名其妙的瞅了眼红发头发,他按了按发胀的眉心,再开口时,声音平静道:“你在雪松林堵我的时候,为什么想不到我会戏耍你?”
红发头发一静。
他的家世在奥罗拉也仅次于F4,到哪儿都是旁人捧着他,他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反问过,下意识的想要反驳林砚,满含怒意的话语还未说出口时,胸前的粉色胸针却被一手指敲了敲。
奥罗拉公学的胸针佩戴位置是肩线向下大约10厘米处,可公学内的上等贵族们却很少有老老实实穿戴校服的,他们的私人管家会根据少爷们的气质和个人形象而重新设计校服穿搭乃至胸针的佩戴方向。
恰好对于红发头发莱斯里而言,
他的胸针佩戴位置是胸骨左缘第四肋间,心脏处。
林砚离得那么近,冷白的手指点在莱斯里心脏处的粉色胸针。
一时心跳如鼓。
莱斯里拼命的吞咽着唾液,手掌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艰难的想要说话时,听见自下方的呵笑声,似乎带了些微微讽意。
“就凭它吗?”
“就凭它,你觉得我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嘴?”
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掐住。
它有一瞬似乎暂停了跳动,莱斯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砚收回落在粉色胸针上的手指,看着林砚抬起头,厌倦的垂下眼皮,从他身边走过。
冷淡的气息即将消失殆尽。
莱斯里下意识的往前一抓,抓住一大片空气,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恐慌让他无意识抓住椅凳朝林砚砸了过去,怒道:“林砚,你他/妈的敢走一下试试看!”
“哐当”一声。
人群下意识的逃窜,铁质椅凳陷入据说是檀木制成的玫瑰样木门,木屑散落的到处都是,甚至有丁点木屑划过林砚的眼尾,晕成淡淡的红痕。
林砚烦躁的闭了闭眼睛。
一时更静。
莱斯里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又很快蜷缩起指节。似是一阵风的功夫,他的领口被人强势抓住。
林砚的脸近在咫尺的显现于前。
莱斯里呼吸一窒,被人掐住了脖颈。
周围人群震惊的望向这一幕。
想拦又不敢拦,只能怒斥道:“林砚,教室内禁止打架斗殴!”
林砚垂眼,按住不断挣扎的莱斯里。
莱斯里动弹不得,屈辱到几乎想要杀死林砚,他愤怒到吼叫:
“林砚,你竟敢掐我!!!从今天开始,你最好祈祷着别落在我的手里!!!”
白纸锋利,林砚捏着纸张分毫不移的划过莱斯里的眼角,血珠冒了出来后凝在莱斯里的眼睫下面,他透过血珠望向松开手的林砚,隐隐约约只能看清血中依然冷静的林砚,一时脱力似的垂下手腕。
林砚平静的望向骚/动着的人影,他重新整理好书本,抬起脚步时,又瞥了眼狼狈着靠在墙面上的莱斯里,眉眼溢出淡淡的讽意:
“落在你的手里?霸凌我?就像是撕我的课本,把我关在废弃仓库、找人围殴孤立我亦或者逼我退学?”
林砚缓缓转身。
周围人群无意识的退让。
他于一片静谧中迈开步子,冷淡道:
“那么,欢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