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泽并没有选择继续留在五条悟身边。
她也是很有情商的狐狸嘛!作为一名优秀的契约对象,她当然要考虑到她的人类所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也就是睡眠!
她的人类该休息了,而精神仍处于某种亢奋状态的狐泽也没有这样乖乖回到奴良组——这个她暂时的家里去。
她来到这里本就还有这样一件小事需要处理。
与奴良组方向相反的地方,狐泽朝着高专更深处的角落踏去。
高专地下的结界。
被誉为整个高专的保护神,天元所在的结界受到了一只狐狸的侵入。
没有任何一名守卫察觉此事的发生,只有结界的主人,也就是天元本人,觉察到了某种熟悉的气味。
现在是凌晨四点,拥有不死术式的天元并不需要睡眠。就算需要,她今天也注定无法安眠。
妖怪毫无扰人清梦的自觉,见到天元的那刻,她随意地摆了摆手。
算作是朝这个千年前的“老朋友”打了声招呼。
“哟,天元,好久不见,你看上去可真是老了不少啊。”
如狐泽所说,站在她面前的天元整张脸就像是一张苍老的树皮,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可以说是脱离了人类该有的面貌特征。
然而对于见多识广的妖怪来说,只是这样一副面容,还不至于让她产生惊讶之类的情绪。
之所以这样开口,单纯就只是为了给天元找些不痛快。
妖怪的目的很单纯。
只是与千年前不同,再一次见到妖怪的天元心中并没有产生太多因结界被轻易破开而产生的挫败感。
或许是未经过上一次的同化,不死的术式作用下天元的眼中多出了几分悲悯的神性。
她甚至很平静地朝狐泽打了声招呼。
“九尾,许久不见了。”
这份平静让狐泽颇有几分觉得无趣。
她没再多说些什么,而是毫不客气地找来了一个能当作凳子使的咒具,一屁股坐了下去。
天元看着被狐泽从高专的咒具库中随意拽出的咒具,默然了半晌,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总归只是些放在最外围咒具库里的咒具,即便放在妖怪眼前,恐怕对方也不一定能够看上。
比起去计较这一两个咒具,天元还是更关心妖怪突然到访的理由。
只是不需要她主动开口询问,毫不知道客气二字写法的妖怪就主动开了口:“喂,千年前的那个术师,我想想看……是叫羂索吧,你还有印象吗?”
天元在脑海中检索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她对羂索还有印象,只不过历经千年,有很多事她的记忆也就仅仅只是停留在一个印象上了。
至于更多的,天元也没法回答。
人类的记忆是会随着时间而褪色的。
“你突然问起他,是想要复仇吗?”
狐泽颇有几分嫌弃地拧了拧眉:“我可没那么闲,不过是最近查到点东西,想要顺便确认一下而已。”
“同为千年前的术师,你应该比我了解他的多。如何?反正你的不死术式也没有其他什么的作用,不如趁着还活着多发挥发挥它的余热。”
“就比如说情报贩子,活了上千年,这点能力你总该是有的吧?”
天元默然。
她能够理解狐泽找上门来的理由,毕竟千年前她与羂索的关系的确比之一般的术师要亲近的多。
只是——
“我和他的观念不一样,所以很早就不再联络了。”
“你想要的情报我恐怕并不能够为你提供,九尾。”
狐泽翻了个水灵灵的白眼:“我都还没问呢,天元。还是说活了太久,你终于还是朝着神棍的方向进化了?”
在妖怪的态度上,天元搜寻不到分毫与尊敬相关的情感。
然而就像是一棵扎根在高专的树木,平静之下的是一潭幽深的死水。
这份刻意的言辞并没有能够让天元感到恼怒。
而事实上她早已有些遗忘了这样情感的存在,不只是这一种情感。
照理说,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不该为妖怪提供些多余的帮助,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两句话语,她也本不必要向其诉明。
可到底天元还是开了口,话语有几分不可查的模糊。
就像是为了验证狐泽口中的神棍身份一样,天元半实半虚道:“虽然我不清楚你找羂索的理由,但如果你要找他的话不如在这里等等看吧。”
“我想他会来的,如果他的理想没有改变过的话。”